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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李嵐入主興慶宮的當時當日,便將元慈擢升為內務府大總管,宮內本來有千兒八百件事情等著他去決斷,只是他忠於李瑜,聞得上諭要去英府接李瑜回宮,便自告奮勇前往,及止見得李瑜那番慘像,不亞於心頭肉痛,當日那番說辭亦是自挾身份,算得上很客氣了。回宮之後雖告了御狀,哪知第二日楚王與錦帝見面之後一刻鐘,他便被拘禁在了大同殿偏殿之中。他雖首耳被困,但身邊不乏阿諛諂媚者,眼見著錦帝登基,元慈得勢,雖有錯終不過是小懲而以,如何不趕著前來巴結?因此他雖身處斗室,但宮內情形,盡有耳聞。
這日晚膳之時,早有小黃門飛足來報,說是陷他於此境的那女子偕夫媚婿被禁衛軍押解進宮,竟不是尋常官員面聖須淨身潔衣方能覲見,居然篷頭垢前去面聖,他心中不由冷笑。這位錦帝雖年輕,但做事兒一絲不差,這情形分明便是獲了大罪方有的待遇,眼見殿下受辱那口怨氣盡數可出,怎不叫他暢意?
他這裡冷笑方罷,便有小黃門氣喘吁吁飛奔而來,驚慌失措道:“大總管,英將軍與其夫婿已得陛下親賜湯泉沐浴,皇恩浩蕩。陛下急召總管前往含珠殿!”他一路行來,由不得心內盤算一番,只是不知陛下召他所為何來,八成跟這女將脫不了干係?!
卻說李嵐見元慈跪在地下,斥道:“元慈,你誣衊朝廷重臣,朕本該治你重罪,但念及未釀成惡果,你且跪過去,向英將軍賠禮,看她如何發落你朕依她所言即是!”
他腦中不由浮現起宮人議論這位“羅剎英”是心狠手黑,身負血債,忍不住為自己前兩日的無知打了個哆嗦,當時情急,未曾考量太多,此時落在她手裡,惟嘆命苦二字。當下不情不願膝行幾步而去,直直跪在那女子腳下,伏身下去重重磕得一個頭,只靜靜等著她發落。
耳邊傳來那女子清朗笑聲,道:“陛下這不是折煞為臣嘛?元慈公公忠心護主,何罪之有?”李嵐與元慈皆大鬆了一口氣,豈料她話風一轉,再道:“只是臣生活在天牢之內,對我大周朝牢獄生活深有所感啊!只願陛下主政之後,勤政愛民,減奢糜攀比之惡習,倡清廉樸素節儉之風,方能造就盛世長安!”李嵐對她這番明顯跑題的話給繞得雲山霧罩,元慈更是糊塗,只猜測這位將軍莫非有些痴病?唯聽她徐徐道:“臣聽聞元慈公公前幾日初掌大內事務,更要協助陛下倡節儉之風,不如這樣,元慈公公也去天牢住個幾日,將來重掌大內之時,定會做到裁奪有度,替陛下的國庫省下一大筆銀子!臣用心良苦,陛下一定要明察!”
言罷作勢欲跪,李嵐被她這番提議給逗得哭笑不得,無力揮手道:“卿也不用跟朕鬧這些虛文了,安生坐著吧!言婆,帶元慈去天牢住個五六日!”她只嘆英洛雖盛名在外,到底是個小心眼的女子,忖度著大約元慈住個五六日也夠她平熄心中怒火了,豈料英洛眼見著元慈長呼了一口氣,便要跪別去天牢,急忙出聲阻攔:“陛下,五六日有點短,不若十天半月吧?往後當了大總管必要學會謹言慎行方不致落人話柄!”
李嵐眼見著元慈綠了臉,滿臉的不甘,也只有咬牙道:“那就……十天半個月吧?”
十天半個月?
是十天?還是半個月?
錦帝金尊玉口,又加之面色不善,無人敢上前問個清楚,可憐的元慈大總管,生生在天牢之內受了半個月的煎熬,方才回到了大明宮,連驚帶嚇,在天牢之內未曾睡過一個囫圇覺,都瘦得脫了形,回宮兩日都惡夢連連,差點積鬱成疾,自顧尚且不暇,也就未曾注意李瑜情緒低落容顏折損。
這半月以來,李瑜雖與李嵐團聚,在宮內養尊處優,但每每想起那日英洛夫婦告辭之時與李嵐的幾句話,一顆心不由得沉了又沉。
那日臨別之際,李嵐笑道:“洛洛,你將我家小瑜打成那般模樣,算得上毀了容,將來難尋王妃,你可得負全責!不如我就將小瑜託付了給你照管一世,你看意下如何?”
他身在屏風之後,只覺一顆心在腔子裡起起落落,總沒個安生之處,連身旁錦貴君蒼白的臉色亦不曾察覺,只揪緊了袖中一片舊手帕,雖是積年的舊物,卻仍覺得有她懷中的體溫一般熨人發熱。只聽得她輕笑,道:“陛下,我家中夫婿雖算不得多,亦不少了,你雖不怕楚王殿下委曲,我可怕委曲了楚王殿下!他是個純直的孩子,我倒盼著他將來能得個對他一心一意的王妃,舉案齊眉!”她這話聽起來情真意切,簡直就是長姐對幼弟的拳拳關懷之意,但聽在李瑜耳中,只覺手足俱冷,全身移不得一寸之地。
大殿之內一時只聞燭花爆得兩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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