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上去本人即使不對自己的容貌欣賞有加,也已經完全接受,相安無事。這點肯定很重要。其中帶有的類似孩子氣的東西給對方一種寬釋感,至少讓我釋然。個子不很高,但身段苗條,而胸部又很大。腿形也夠好看。
兩個耳垂懸著薄金屬片耳環,如飛機鋁合金不時閃出耀眼的光。披肩長髮染成深褐色(幾近紅色)。上身穿一件粗條紋一字領長袖衫,肩挎一個不大的皮背囊,脖子上纏一件夏令薄毛衣。下身一條奶油色布質超短裙,沒穿長筒襪。看光景剛在洗臉間洗完臉,前額幾根頭髮如植物的細根貼在寬大的額頭上,無端地給我一種親切感。
“你是坐這班車的?”她問我。聲音略微嘶啞。
“嗯。”
她皺起眉頭啜一口咖啡。“你多大?”
攀?歡晡b? “十七。”我說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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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吧?”
我點頭。
“去哪兒?”
“高松。”
“那,和我一樣。”她說,“你是去高松?還是回高松?”
“去。”我回答。
“我也是。那邊有朋友,一個要好的女孩。你呢?”
“有親戚。”
她點了下頭,彷彿在說原來如此,便沒再問下去。
“我也有個差不多和你同齡的弟弟。”她忽然想起似的說,“倒是因故很久沒見了……對了,是的,你很像很像那孩子。沒給人這麼說過?”
“那孩子?”
“在那支樂隊裡唱歌來著,那孩子。在車上看見時我就一直那樣想,但名字想不出來。想得很認真,腦袋差點兒想出窟窿,可就是不行。你也有這種情況吧——快要想出來了卻想不出來。過去沒給人說過長得像誰?”
我搖頭。誰也沒跟我說起這話。她再次眯細眼睛看我。
“像怎樣的人?”我問。
“電視裡的人。”
“電視裡出現的?”
“是的,電視裡出現的人。”她拿起火腿三明治,面無表情地嚼著,又喝了口咖啡,“在哪裡一支樂隊裡唱歌的男孩兒。不中用啊,樂隊的名稱也想不起來了。一個講關西方言的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沒印象?”
“不明白。不看電視的。”
她蹙起眉頭,目不轉睛地看我:“不看?一點兒不看?”
我默默搖頭。不對,該點頭不成?我點頭。
“你不大說話。說也只說那麼一行。總這樣的?”
我一陣臉紅。我不說話,當然也跟我本來就沉默寡言有關,不過聲音高低還沒把握好也是一個原因。我一般說話聲音較低,但有時陡然拔高,所以儘量不講長話。
“不說這個了。反正,”她繼續道,“感覺上你是很像在那支樂隊裡唱歌、說話一副關西腔的男孩兒。你當然不會是關西腔。只是、怎麼說呢……只是氣質相似得很。感覺相當不錯。”
她把微笑略微一改。那微笑一忽兒去了哪裡,又很快轉回。我的臉仍火辣辣的。
“如果換個髮型,我看就更像了。再留長一點兒,用髮膠讓頭髮東一條西一縷立起來。可能的話,真想這就給你弄弄。肯定像的。說實話,我是美容師。”
我點頭,喝了口茶。自助餐廳裡靜悄悄的。沒放音樂,不聞語聲。
“不喜歡說話?”她單手托腮,以一本正經的神情問我。
我搖頭:“哪裡,沒那麼回事。”
“感到困惑什麼的,不是這樣?”
我再次搖頭。
她把一塊三明治拿在手上。草莓果醬三明治。她做出無法置信的表情,蹙著眉頭。
“喂,不吃這個?什麼草莓果醬三明治,是這世上我最看不上的東西之一,從小就一直。”
我接過。我也決不中意草莓果醬三明治。但悶頭吃了。她隔著桌子看我吃光吃完。
“求你一件事……”她說。
“什麼事?”
“坐在你旁邊座位坐一直到高松可好?一個人坐心裡總好像不踏實。擔心莫名其妙的人坐到身旁來,睡不安穩。買票時聽說是一個個單座,實際上車卻是雙人座。到高松前想多少睡上一會兒。看樣子你不像莫名其妙的人。怎樣,不礙事?”
“礙事倒不礙事。”我應道。
“謝謝。”她說,“人說出門靠旅伴,是吧?”
我點頭。好像在一個勁兒點頭。可我又能說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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