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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什麼都沒看。至少不是看眼前的東西。我用手在眼前晃了晃,眸子也沒出現像樣的反應。
我依序抱起三個孩子,三個孩子的狀態一模一樣。沒有知覺,同樣睜著眼睛,緩緩地左右轉動眸子。情形絕不正常。
——最初倒地的孩子是怎樣的結構呢?
三個全是女孩兒。很要好的三個人。我大聲呼喚三個孩子的名字,一個個拍她們的臉頰,拍得相當用力。然而沒有反應,什麼都感覺不出。我手心感到的似乎是某種硬硬的虛空。感覺極為奇異。
我想打發誰跑回學校。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把三個人事不省的孩子揹回學校。於是我尋找腿腳最快的男孩兒。不料我站起身四下一看,發覺別的孩子也統統躺倒在地,十六個孩子一個不剩地倒地昏迷不醒。沒倒地的、站著保有知覺的,惟獨我自己。簡直……戰場一般。
——那時沒覺出現場有什麼異常?例如氣味、聲音、光。
(沉思片刻)沒有。前面已說了,周圍非常安靜,平和得很。聲也好光也好氣味也好,都沒有疑點。只是我班上的孩子們無一例外地倒在那裡。當時我覺得這世界上僅僅剩我一人,孤孤單單,比什麼都孤單。感覺上只想不思不想地直接消失在虛空中。
但作為帶隊教師我當然負有責任。我馬上振作起來,連滾帶爬地跑下山坡,跑去學校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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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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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森林
海邊的卡夫卡
第 3 章 偶然的相遇
醒來時天快亮了。我拉開窗簾,觀望外面的風景。雨雖已完全停了,但好像剛停不久,窗外閃入眼簾的一切無不黑乎乎溼漉漉的,滴著水滴。東面的天空飄浮著幾朵輪廓清晰的雲,每朵雲都鑲有光邊。光色看上去既像不吉利,又似乎含帶好意。由於觀看角度的不同,印象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大巴在高速公路上以一定的速度繼續賓士,傳來耳畔的聲音既不變高又不壓低,引擎的旋轉次數也全無改變。單調的聲響如石臼一樣流暢地碾壓時間,碾壓人們的知覺。周圍乘客仍在座席上弓身昏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醒著的只有我和司機。我們被卓有成效地、極為麻木地運往目的地。
喉嚨渴了,我從背囊格袋裡掏出一瓶礦泉水,喝著溫吞吞的液體。又從同一格袋裡取出一盒蘇打餅乾,嚼了幾片。餅乾那令人懷念的乾爽味兒在口腔擴充套件開來。手錶數字為4:32。出於慎重,我確認了日期和星期幾。數字告訴我自己離家後已過去了十三個小時。時間沒有突飛猛進,也沒有倒行逆施。我仍在過生日,仍在新人生的最初一天之中。我閉目,又睜開,再次確認手錶的時間和日期,繼而開啟讀書燈,開始看袖珍本。
五點過後,大巴不動聲色地開下高速公路,停在一個服務站寬闊的停車場的一角。壓縮空氣的聲音傳來,前門開啟。車內照明亮了,司機透過廣播短短講了幾句:諸位早上好,辛苦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汽車準時到達高松站,現在在本服務站進行晨間休息,時間約二十分鐘。五點三十分出發,請諸位按時返回。
幾乎所有乘客都被廣播吵醒了,默默地從座位上站起,打哈欠,懶洋洋地下車。到高松之前有不少人要在這裡洗漱打扮。我也下車做了幾個深呼吸,伸腰舒背,在清晨的新鮮空氣中做了簡單的揮臂動作,去洗臉間在洗漱臺洗了把臉,琢磨這裡究竟是哪裡。走出來打量四周景物,景物沒什麼明顯特徵,無非普普通通的高速公路沿線地段。但也許是神經過敏,看上去總覺得山的形狀樹的顏色和東京有所不同。
進自助餐廳喝免費綠茶時,一個年輕女性走來坐在身旁塑膠椅上。她右手拿著剛在自動售貨機買的紙杯咖啡——杯裡冒出白氣,左手拿著似乎同在售貨機買的裝有三明治的小盒。
老實說,她的長相有些特別,或者不如說無論以怎樣的好意來看都不算端正。額頭寬寬大大,鼻子又小又圓,臉頰雀斑遍佈,耳朵細細尖尖。總的說來五官搭配相當引人注目,甚至不妨說近乎胡來。但整體印象絕對不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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