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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能找回完整的靈魂?
簡朔說,或許十個,百個,千個輪迴……
我再度望向奈何橋邊痴痴等候的長樂郡主,我想,就算是一千個輪迴,她也會等下去。
簡朔問:“你還恨蕭晚風麼?”
我搖搖頭:“不恨了。”
簡朔又問:“那恨冥淵麼?”
我道:“我所有剩餘的時間,用來愛都已不夠,為什麼還要去恨?”
簡朔陷入沉默,悲傷地問:“你已經決定了麼?”
我堅定地回道:“是的,我要去找他!”
我在世時,他說,無悔用千年換一年的天荒地老;我死後,他說,無悔用生生世世換一世的海枯石爛。
他封住了我的記憶,義無反顧地躍下輪迴臺。
千年的等待,無盡的輪迴,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寧願我忘了他,只為讓我長存天地之間,我又如何能不愛,迷失在六道輪迴裡,他那高貴赤誠的靈魂?
結局:千年花開待天荒(四)
雪花開始飄落的時候,我在永靖城外二十里處的破廟裡找到第三次輪迴的他,一見到那孩子,我就知道,他是在劫。陸判說,投胎轉世後,有人的容貌會發生改變,有的人則不會,沒有改變是因為前世曾與人有過約定。那孩子與小時候的在劫長得一模一樣,卻比在劫還要遭受更多的苦難。他才七八歲,就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衣衫襤褸,滿面烏黑,縮在牆角望著灰濛濛的天,不言不語,只有在小乞丐們罵他小雜種的時候,他才會發出野獸一樣的怒吼:“我不是小雜種,我有爹孃!”小乞丐們仗著人多將他整張臉壓在雪地裡,逼他承認自己是小雜種,似乎別人的屈辱總能減少他們內心的痛苦。他不停地流著眼淚,卻依然倔強地喊著:“我不是,不是!”
我用一錠銀子打發走那些小乞丐,救了那孩子,他卻恨恨地瞪著我,彷彿我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笑著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不說話,像只受傷的小獸。
“哦!”我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你沒有名字,因為你沒有爹孃。”
他憤怒道:“我有爹孃,我叫傾墨,傾盡一世韶華,墨書三生無悔!”
我心頭一震,在劫與那孩子的音容重疊,前世誓言宛在眼前,忙問他知不知道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暗暗嘆息,問他是誰取的名字,他說是父親,我贊他父親好才華,他露出驕傲的神色,不再對我充滿敵意。我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走,他搖頭道:“我要等爹孃來接我。”我不忍心告訴他,他的爹孃不會再來接他了,他們都死了,死在永靖城的午門外。
永靖城便是昔日的大雍城,如今是天楚皇朝的國都,自天賜大行之後,皇朝因楚揚和楚元璽兩叔侄爭奪皇位而陷入內亂,楚揚是天賜與皇后蕭晚燈之孫,楚元璽是天賜與皇貴妃瓔琪之曾孫,而傾墨的父親本是在朝三品官員,被捲入皇權爭鬥中慘遭滅門,管家用自己的幼子代替小少爺而死,傾墨流落在外,只知家中鉅變,卻不知父母雙亡。
我將大氅從肩上取下披在他的身上,挨坐在他身旁,望著茫茫白雪,道:“我陪你等吧,哪一天你不想等了,就跟我走,好不好?”
第七日,雪停了,陽光將雪融化了,我買了剛出爐熱騰騰的包子捂在胸口帶回去給傾墨吃,卻見傾墨站在破廟門口,對我說:“大姐姐,如果你能教我武功,我就跟你走。”我問他為什麼要學武功,他恨恨道:“我要殺了楚元璽,為父母報仇!”原來他從路過的商旅口中得知他爹孃已死的訊息。包子從懷中掉落,滾到了地上,我突然覺得天上的陽光分外刺眼,他這輩子都這麼苦了,為什麼老天還要把仇恨種進他幼小的心裡?
我將傾墨帶到以前我和在劫隱居的深山草廬中,教他讀書寫字,草廬中藏有藺翟雲留下的稀世藥典書籍,傾墨看了很感興趣,我便教他學習醫術,當然也不忘履行與他的約定,授他十八般武藝,內心卻希望著,這種深山隱居的生活以及從醫懸壺救世的理念,能日漸消除他內心的仇恨。
雪融化後很快就是春天了,過不了幾個月,林子裡的桃花開了。傾墨喜歡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在桃花林中設上桌案,焚起薰香,然後揮墨作畫。他喜歡畫山水,肖像只愛畫我一人,他畫中的我,背後總盛開著灼灼其華的桃花。
有一日,他指著草廬外那兩座墳墓問:“大姐姐,他們是誰,為什麼只有一個墓碑?”
從那日起,我除了教習傾墨習文學武從醫之外,又多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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