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部分(第2/4 頁)
像年輕時那麼英勇無畏地奔出大雍城,勒住坐騎,站在高山之巔,迎著夕陽的光輝,向錦繡山河投下最後一注目光,仰天大笑:大好河山啊!大好人生!
那縱馬馳騁揮斥方遒的烽火歲月,那年少輕狂伴隨著他所有成長的喜怒哀樂,最後定格成永恆的畫面——綻放在桃花深處,他親愛的姐姐迷人的微笑。
這一生,終於是盡頭了。
好想再見一次,她的笑容。
他在半夢半醒間渾渾噩噩地問:“今年的桃花,開了麼?”
我輕聲回答:“已經開了。”
他自夢中驚醒,睜開雙眼,灰色的瞳孔劇烈地收縮,顫抖地朝我伸出佈滿皺紋的手:“……是你回來了麼,悅容姐?”
我輕輕撫上他手背上的蒼老,露出他夢中渴望的笑容:“嗯,天賜,是我。”
他問:“楚在劫呢?”
我隨手一揮,變化出在劫的幻影,從我的背後走出,一言不發,微笑地看著天賜。
那一刻,彷彿又回到了韶華時光,我們都還年少,在永遠年輕的歲月裡,三人相依相伴,含笑坐看,生命中每一場言笑晏晏。
天賜道:“每年我都在等著桃花開,等了一年又一年,楚在劫說,桃花盛開的日子裡,你們會回來看我……我等了足足五十三年,今日終於見到你們……這一次,你們別再把我丟下了,帶我走吧,讓我和你們在一起,我想和你們永遠在一起……”
我和在劫朝他伸出雙手,“來吧,天賜,我們一起走吧。”
“嗯!”他微笑著,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一滴眼淚自眼角滑落。
一代帝王,悄然而逝。
兒時誓言,至死不變。
悅容,在劫,天賜,永遠永遠,相親相愛。
我充當著索魂使者,將天賜的靈魂帶至地府,我對他說了楚悅容最後一個善意的謊言。
就算記憶沒了,愛依然在心中,下一輩子,我們還會相遇。
天賜喝下了孟婆湯,懷著對來世的期待,佇立輪迴臺前,生前的記憶一點一滴地散去。
我站在他的背後,靜靜凝望他淡去的背影。
這一次,我沒再開口叫他。
陸判爺爺說:“前世他本與蕭晚燈有一段善始善終的姻緣,卻因為跳入輪迴前聽見你的呼喊,回頭看了你一眼,就這麼將你的面容帶進輪迴,痴愛了你一生。”
姬軒說:“那一世的愛恨情仇,恩怨是非,既是由十世善人的輪迴開始,便再由十世善人的輪迴結束。”
原來,天賜才是我為之還債的弟弟,而我卻一直誤會是在劫。
難道,這就是冥主所說的,我的錯誤,他的罪孽?
天賜跳下了輪迴臺,屬於楚悅容的孽債已經償還,而我的債,真的已經還清了麼?
那一世,我本該嫁給蕭晚月,本該為了讓天賜登上皇位而殺了我的丈夫,蕭晚風和在劫的出現,是那一場宿命的變數,命運雖然最終走回正軌,由天賜一統天下而宣告一個輪迴的結束,但是,冥冥之中,是什麼已經悄然改變了?
我望向奈何橋,有一個女人站在橋邊,呆滯的目光在凝望著每一個前往輪迴臺的靈魂,他在尋找什麼?
孟婆說,那個女人已經在奈何橋邊站了五十三年了,她來時問了一個問題:“有沒有一個叫做蕭晚風的男人來過?”孟婆說那男人從未來過,她就不願喝下孟婆湯去轉世投胎。冥府的鬼差們畏懼她身上冥姬的靈氣,都不敢與她為難,她就一直守在那裡,等著那個男人到來,等了半個世紀,等得意識渙散了,也不願意離開,她說,她怕自己離開片刻,就會與晚風擦肩而過。
我問簡朔:“蕭晚風去了哪裡?”
簡朔自我身後出現,回道:“他早已經投胎了。”
我問:“為什麼長樂郡主沒有等到他。”
簡朔道:“她只知在人間道的輪迴臺前等,卻不知蕭晚風早已投了畜生道。”
我難以置信,記憶裡那個總是氣度從容的男子,何至於落得這般下場?
簡朔說,蕭晚風是冥淵選中寄宿人間的容器,冥淵滿足了蕭家改命的願望,相應的代價,就是蕭晚風的永生永世的靈魂。凡人之軀,承受不住冥淵三分之一的元神,而蕭晚風為了續命,一再逆天改命,死後必將魂飛魄散。冥淵一念仁慈,賜他輪迴,只是他的魂魄已有裂痕,不得再轉世為人,只有墮入畜生道,歷經幾世苦厄,重塑碎裂靈魂,方可再度為人。
我問,需要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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