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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有其生,必有其死,這是道法自然,和命無關。小歌,你仔細想想,當年三□□裡都願收你為弟子,可你卻留在燕墟城上哭鬧個不停,不肯到玉京城來,這是天命嗎?還有,自你記事那年起,卻仍選擇留在崑崙,沒有回中原去,這是天命嗎?所謂的‘命’:善惡正邪,是非黑白,不過是人的選擇。
“縱是容崢多麼偉大,那時你還年幼,若被他輕易算準了一生,豈不是太……”,黃宗石一時詞窮,只道:“掌門既傳你長老之位,十二城弟子共同見證,你便是崑崙長老。究竟是讓位給旁人,還是像你師父一樣,當世宗師,後世敬拜,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間。小歌,你信命嗎?”
姬燕歌搖了搖頭。
黃宗石隨即笑道:“這就是了”,他低頭看了看提燈中燒了一般的蠟燭:“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
姬燕歌一笑,起身和他並肩走出去。
“這天下什麼事不是閒事?若我是你當上長老,何必管旁人閒話?溫然如玉,君子坦蕩,所以我佩服武當派的沈師兄。”
黃宗石走在前面。他的師父餘青授是玉京城上最刻板的長老,而此刻月光照在他的肩頭,映出斜長的人影。
姬燕歌和他一起走下雙橋,一時心中竟說不出的釋然爽朗,聞言只暗道:子珣卻有別的難處,你不知道罷了。
卻聽黃宗石道:“對了,方才你說你有兩個計劃,第二個計劃呢?”
姬燕歌笑道:“黃師兄,你是餘長老的弟子,這個忙只有你幫的上。”
黃宗石道:“一定又是什麼規矩之外的事。小歌,這一點你和瑤光一模一樣,當真是師兄妹。先說來聽聽。”
姬燕歌道:“你去玉京城上藏經的白雲觀裡,替我查一個人。”
黃宗石心下一轉,蹙眉道:“可是你還懷疑什麼人?白帝仙逝,好容易崑崙塵埃落定,無根無據,莫再想什麼報仇的事。”
姬燕歌卻道:“不,你不知道。師兄,你不替我去,我自己去。這一件事,我非查不可。”
黃宗石聽她說的鄭重,不禁道:“罷了,你說吧。查什麼人?”
“樓紅萼。”
某一日深夜,在崑崙雪最深的時刻,十二□□上次第點起了長明燈。
“姬長老請各位到太虛宮下會合。”
從前的姬師妹變成了姬長老,崑崙眾人難免有人不服,芙蓉玉樹,甚至在弟子中流傳這對師兄妹間有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曖昧。
太虛宮上,姬燕歌的臉映在清寒月光裡,對眾人道:“當年與歸來墟一戰後,崑崙山脈損傷甚重,若沒有四劍鎮守,只怕時日一長,會有山崩之禍。如今泰古、黎阿、寒虯三劍已在太淵閣中,唯獨春水劍留在雲夢大澤。掌門已經准許,十五日後,挑選弟子與我去雲夢澤……”
話未完,當即有人道:“不可!先掌門和白帝曾去雲夢澤拿劍,先掌門和青師當場身死,白帝重傷而歸。姬師妹以為自己能勝過兩位前輩不成?”話語間仍叫“姬師妹”,顯然並不服她。
姬燕歌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何法?”
又有人上前道:“龐修長老年年赴雲夢澤,和青師前輩相商。如今青師已死,他的弟子興許肯交出劍來。”
姬燕歌道:“崑崙二十餘年以禮相待,青師尚不肯交劍,如今雲夢澤換了主人,他的弟子青出於藍,卻有什麼把握。天下事若靠唇舌就能擺平,還要刀劍何用?退下!”
那人還要說話,卻聽她道:“退下!”
那弟子何曾見過她這般鋒芒凌厲,一時不敢再說話,退回原地。
姬燕歌望著眾人,道:“此事暫且不提。眾位師兄師姐,我在長老之位,可有誰不服?”
幾秒的沉寂後,便有人站出來,揚聲道:“我不服。”
姬燕歌微微一笑:“很好,還有誰不服?”
又有十幾人越眾而出,站到最前面,都是十二城中武功甚佳、年紀較長的佼佼者。
卻見姬燕歌緩緩走下長階來,話音泠然:“先掌門屍骨未寒,這幾人不服遺訓,自造非言、中傷同門,本該逐出示眾。我為先師積德,不與你們計較,面壁半年,即刻就去。”
那幾人中有一個師兄道:“上下三輩,瑤光確是頂尖高手,他當鎮命使也罷。姬師妹,我白少蘇為人磊落,不曾在背後說過什麼,今日便挑明瞭說:你雖是白帝小弟子,年紀卻小,怎能當位高權重的崑崙長老?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我第一個不服!”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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