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1/4 頁)
姬燕歌心中大震。
多年來師父待她如同嚴父,她亦對師父敬畏有加,此刻聽他這一番衷腸肺腑,不覺淚如雨下,叫了幾聲“師父”。
只聽白帝道:“崑崙今日的春光,真好啊……”
姬燕歌抬頭一看,喚道:“師父?師父,師父!”卻見他雙目微閉,如在一場小憩裡,竟已死去了,心中某個角落登時天塌地陷,不由伏在他懷裡放聲痛哭。
長映臺外的弟子聽見哭聲不覺相互對視,紛紛在樓閣外駐足等候。
越來越多的崑崙弟子聚集到長映臺下。
更漏聲輕悄悄地響起,屋裡的春光從東向西緩移,好幾個時辰過去了。
姬燕歌從幾十級冰冷玉階上走下來,一字一頓地道:“林師兄,去請掌門和長老們來。師父仙逝了。”
數百位弟子緩緩跪落在玉階之下,風拂雪衣,落落無聲。
同月三日,崑崙十二□□一片縞素,為白帝發喪。白帝死後,盈虛劍與歷代掌門長老的佩劍一起留在少淵閣中,待傳後世。
次月二十五日,掌門雲盈傳姬燕歌長老之位,這個少女成為崑崙創派以來最年輕的長老,前無例外,後無繼者。
崑崙城上的諸多劇變,很快遍傳江湖的每一個角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二章
是夜。
一抹影子走在瀚天台與少淵閣之間的雙橋上,頭頂清輝皓月,腳下是滄海極淵,深壑無盡,正是姬燕歌。
黃宗石提著燈一照:“姬師妹。”
姬燕歌微微一笑,和他並肩朝少淵閣走去:“黃師兄,今晚是你守夜麼?”
黃宗石道:“是啊。子時已過,你怎麼來了?”
姬燕歌輕嘆一聲,只朝他道:“師兄,你來。”她陪著他走過雙橋,卻不朝少淵閣正門而去,徑自轉頭繞到雙橋橋下,從橋洞裡的狹長甬道中穿過。
甬道走到了盡頭,姬燕歌從袖中攏出一把青銅鑰匙開了門,和他緩緩走上一座陌生的階梯。
黃宗石望著木階上雕刻繁複的異獸獸紋,道:“我們已在少淵閣裡了?”
姬燕歌道:“這裡是少淵閣的劍閣。”
黃宗石不由吃了一驚,道:“尋常弟子怎能進劍閣禁地?”
姬燕歌只道:“尋常弟子,為何不可以進劍閣?”
兩人的腳步聲迴盪在少淵閣百年無人踏足的劍閣裡,姬燕歌伸手拂去門上的舊塵,緩緩推開了門。
冷似霜輝的月色從影壁上照入,無數把劍被安放在檀木架上,或肅穆,或斑駁,在兩人走入的剎那,一齊沉沉低吟起來。
姬燕歌輕聲道:“歷代掌門、長老的佩劍,都在這裡了。”
黃宗石望著眼前劍陣,一時震撼得久久無言,走到一把碧色長劍跟前,回頭道:“那是你師父的劍?”
“是啊”,姬燕歌道:“上個月玉京城的師兄拿走了師父的劍,那時我還不能到劍閣來。”
黃宗石道:“大家守夜時卻沒有說見過你。”
姬燕歌仰頭看著盈虛劍,似乎想踮腳把它拿下來,卻沒有動手:“那是沒有看到罷了。他們說劍能通靈,晚上來劍閣裡,就可以聽到上一任劍主說話。黃師兄,為何我夜夜都來,師父卻不和我說話?”
“這……也許你師父也要歇息,你……”,黃宗石喃喃說著回頭,卻見姬燕歌眼中淚水氤氳,猝然閉目。
他和她同門十二年,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悲傷,失措而惶恐。
姬燕歌和他坐在劍閣裡,一面望著那些佩劍,一面道:“黃師兄,我有兩個計劃。”
黃宗石看她不住哽咽,竟有些好笑,只道:“師兄聽著,你說。”
姬燕歌道:“十二城裡有師兄師姐不服我,他們之中若有賢才,我……”
黃宗石道:“我還道怎麼了,原來幾天裡你卻在想這事?我聽師父說,先掌門八歲起拜入崑崙,六十三歲成為崑崙掌門,執掌三十二年。先掌門識人無數,何等睿智清明,又不似白帝對你有些偏愛,他傳你長老之位豈是一時興起,又豈會讓一介庸才毀了門派。”
姬燕歌聽了默默無語,忽然道:“師兄,什麼是容崢的預言?”
黃宗石一怔,對她道:“你知道了?”
姬燕歌搖頭道:“師父死前提過幾次,他說‘是容崢,是容崢的預言’。我若知道,還問你什麼。”
黃宗石默然許久,終於開口,望著她鄭重道:“世間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