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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指著不遠處一座島礁,道:“半個時辰前,咱們似乎到過這裡。”
江寒煙走來道:“怎麼又是這座島礁?”
姬燕歌道:“程師兄,咱們走了多少天了?”
那程姓師兄道:“已走了二十三天。這船是瑤光大人出海坐過的,那時他使御風之術,到雲夢澤不過十一天。咱們走得久一些,按理說,應該快到雲夢澤了。可是……”
黃宗石蹙眉道:“可是這半個時辰裡,咱們卻在原地繞圈子?”說著伸手捏訣神動,只見船下生風一般,當即從那島礁畔穩穩駛了過去。
江寒煙道:“移地之術!難怪先前在原地打轉,青師的弟子早已知道我們要來?”
然而,崑崙的船又行了一兩個時辰,仍沒有看到雲夢澤的影子。
留瑕整個身子掛在船桅上東蹦西跳:“姬師姐,我什麼也沒有看見。還要多久到雲夢澤?”
黃宗石凝神一想,忽然道:“我雖使了縮地術,只怕他的移地之術比我更加高明。難道咱們正離雲夢澤越來越遠?”
話音剛落,只見姬燕歌指尖捏訣一動,放眼到處景色忽然大變,原本一望無際的大海剎那消失,站在船舷遠望,已能看見遠處的海上立著一塊塊石磯。
姬燕歌道:“方才所見的不過都是蜃樓。”
幾人臉色俱是一變,凝虛成實、幻生永珍,青師的弟子竟有如此本事嗎?
留瑕道:“姬師姐,我還是望不到雲夢澤!”
壺中之境。
姬燕歌心中一動,忽然幾步縱到船頭,對眾弟子道:“右舷轉滿舵。”
“姬師妹,這是做什麼?”
姬燕歌只道:“快轉舵,對著那塊石磯撞過去!”眾弟子不敢耽擱,當即依言照做。卻聽她道:“大家坐穩了。”
就是這時,船身一陣劇烈震動,剎那間海上勁風吹來,藉著這股風掀起江海翻覆,白浪滔天,銀花四濺,船上木桅格格大響仿如海神怒號。一波大浪倒翻而來,船竟從這白浪底下穩穩行過。
忽聽留瑕笑道:“你們看,雲夢澤!”
眾人立在船頭遠望,只見一塊白洲出現在眼前,仿如海上鑲嵌的一顆無暇玉璧,廣袤無垠。
留瑕道:“雪海?雲夢大澤也冷冰冰的,當真不好玩兒!”等船行得近了,卻聽她“呀”了一聲。
只見原來是一望無際的梅花千頃,形似雪原,繁盛而蕭索。
江寒煙道:“栽梅眷鶴,青師有這等雅興,怎會如此不通情理?”
蘇曼歡下了船,細眉忽然一皺,轉頭對眾人道:“大家靠岸上船,只怕有詐。”
留瑕見了,亦跟著縱上船去。紫微城的弟子向來精通藥理,眾人見狀,當即將船泊在海灘近處,不再前行。
姬燕歌道:“大家先在船上等候,如果兩天之後我還沒有出來,你們就放煙火為號,再來接應。”說著輕身一縱,便踏著水上了白洲,回頭對燕赤華道:“小燕,你不跟來?”
燕赤華道:“若師父不敵他,我去了也無用。師父放心,我不給你添麻煩。”
姬燕歌這才微微一笑,轉身朝雲夢大澤深處走去,左繞右轉,消失在一片梅海深處,從岸邊已望不見了。
走了足有幾里路,才見梅海圍繞的一片白地上放著一隻石桌,桌前正坐著一個白衣青年磨硯習字,氣息與周遭空氣渾然一體,若不細看,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溫文甚至文弱。
那青年看了看她,抬筆在桌上寫道:“請。”青師的弟子,竟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少年。
姬燕歌微微一怔,只道:“師兄怎麼稱呼?”
那啞少年接著寫道:“樓雪涯。”
姬燕歌道:“樓師兄。”
卻見樓雪涯將袖口挽起一道,在石桌上蘸水寫道:“我師尊已經逝世,不再與崑崙有所糾葛。雲夢澤遠在海外,為何求不得一方清淨?”
姬燕歌看他文弱得不似江湖人,字跡卻遒潤俊秀、外斂內放,不覺暗暗稱奇,道:“若無四劍劍氣鎮守,崑崙山脈便日益可危。青師師叔曾是崑崙弟子,難道忍心有一天禍臨崑崙,忍心讓山下的無辜百姓受到牽累?”
樓雪涯眸光一動未動,低頭寫道:“數十年前,貴派求強求勝,絕人性情,置眾弟子生死於不顧,現在何必再談生死?貴派高手如雲,平日只需一言便能號令江湖。然而天下諸事,豈皆強者不分是非,盡能掌控?春水劍乃家師佩劍,生前不曾離開雲夢大澤,死後為何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