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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你被害出宮的時候,您的心情是不是也和女兒一樣呢?母親,若你地下有知,可不可以告訴我,二十年了,什麼都改變了,可為什麼這天道迴圈,因果輪迴,卻一點都未發生絲毫變化呢?
柔止的眼眶漸漸有些溼潤了,她似重又想起十歲那年初到皇宮的童年模樣,十歲的自己,懷揣著最初的憧憬和熱情進了眼前這座尊貴無比的皇宮,在一幕幕不見血的後宮戰場裡,她摒情絕愛,孜孜不倦,一心只為透過自己的努力爬上大宮女那樣的最高女官位置。然而,誰能想到,就是這一次,她因自己的可笑和愚蠢,居然想以蚍蜉之力去撼動萬貴妃那樣的大樹,結果,不僅沒有動搖她半分,再差一點點,就連自己的小命都要被斷送在那兒了。
而且,就為了這條小命,也許她將永遠都不知道,姑姑陳氏到底付出了怎樣的犧牲和代價——
“你……真的那麼想救回那個丫頭?”
“皇后娘娘,若您能免去柔止那丫頭的死罪,莫說一件事,奴婢就是折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是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好!陳局正,既這麼說了,本宮也就直言不諱了。本宮其實呢,既不需要你粉身,也不需要你碎骨,本宮現在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娘娘?”
“從今以後,你這尚服局的一切事務,全由本宮調派……”
烏雲越湧越濃,越滾越多,滿地的黃葉被風捲得紛揚亂飛,不一會兒,細細的雨點就從天空撒落下來。雨點打在柔止單薄的青色布衣上,她沒有打傘,就那樣漫無目的地神遊在陌生而嘈雜的宮外世界,任憑飢餓、寒冷和孤獨向潮水一般侵襲她麻木的靈魂。
既然天可憐見,留得一條小命,她總是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嗎?
於是,遊蕩了一會兒,柔止輕輕取下頭上所戴的一支細小的素銀簪子,在手中捏了捏,走到街沿邊一個冒著熱氣騰騰的麵餅攤停了下來:
“請給我來一碗麵餅。”
“好咧,姑娘請稍等!”
夥計熱情地招呼她,柔止朝他微微一笑,向一個空蕩蕩的位置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她剛準備落座時,忽然,一道尖銳的目光像蛇信子從她身後吐了過來。柔止詫異地轉過身,皺眉一看,卻發現一名男子正坐在一棵古槐樹下緊緊地盯著他。那男子頭戴草笠,一身黑衣,見柔止往自己那邊瞟,忙用手將笠沿往下拉了拉,掉轉過頭,裝作一副閒散自在的過路人樣子。
柔止心咚地一跳,憑著從宮中學來的謹慎直覺,她幾乎可以斷定,身後的那名黑衣男子是在跟蹤她,而且從出宮到現在,他就一直在跟蹤著她。
難道,‘她’始終都不肯放過我嗎?我不過一名放逐出宮的小小宮女,又有什麼地方勞動‘她’如此大費心思呢?
柔止深呼了口氣,她望了望四周,知道此時並不是傷春悲秋、顧影自憐的時候,於是,將視線落在一個地方,她猛地站了起來,對那買麵攤的夥計說了聲‘對不起,我不要了”,然後,也顧不得對方的埋怨,匆匆向一名正在牆角打盹兒的馬車伕跑了過去——
“大叔大叔,能不能載我一程?”
車伕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柔止將方才那枚素銀簪子拿出來,遞給他笑道:“大叔,我想去紅藍鄉,你能不能將我載到桃花渡?”
車伕看了看她手上的銀簪子,眼睛大放光亮:“桃花渡?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就這樣,柔止迅速跳了馬車。
馬車啟動了,就在車簾放下的那一瞬間,柔止根本不知道,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正在雨中揚鞭摧馬,急馳飛奔,他不是別人,正是四處焦急尋找他的太子劉子毓。
兩個人就這樣再次擦肩而過,擁擠而嘈雜的街道,他們的距離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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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重起來,一條小河在如黛的青山下蜿蜒繞過。柔止佇立在河岸邊,從胸口長長呼了口氣,原來,到了這桃花渡才意識過來,現在的自己,沒有包袱,沒有首飾,沒有銀兩,沒有食物,甚至,就連一枚小小的銅子兒她都拿不出來。想要渡船過去,那簡直就是在做夢!
她該怎麼辦呢?
已經東遊西逛了兩天兩夜了,這兩天之中,她像一隻流浪的餓狗到處遊蕩在這陌生的風雨街頭,然而,走來走去,除了接受到路人們各種異樣複雜的眼光,她簡直是一無所獲。柔止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隨時會餓死在街頭,於是,重又振作起精神,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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