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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打鬥越來越激烈,場面越來越混亂,處處都是劍,處處都是刀光,無盡的黑夜,這裡的一切都恐怖得如同修羅地獄。
原來,黑衣人之所以刺向柔止,是將她當成了那個少年,但當意識到真正的目標,黑衣人立即手持利劍飛快閃向劉子毓。眼看步步逼近,幾名錦衣男子猛地衝上前,奮力格開他們手中的刀劍,與此同時,一輛華蓋馬車停在身後,身為乳母的婦人急忙將小主子連拖帶拽地拉走:“少爺,快逃,咱們快上車!”說著,一把將劉子毓推上了馬車。
“不,嬤嬤,將她也帶走,將她也帶走!”零星的血沫弄汙了少年顫慄的面容,劉子毓被推上馬車,伸出手,拼命地尋找柔止所找的方向。然而,柔止只是癱軟地跪伏在地上,一遍遍叫著自己的爹爹和母親,對於劉子毓的呼喚,她根本就聽不見。
最後,當“嘶”的幾聲馬鳴劃破夜空,婦人說了句“少爺,來不及了,咱們快逃吧!”緊接著,三乘良駒仰起前蹄,最終以流星般的速度載著馬車撒蹄而去。
少年逃走了,錦衣侍衛一路奮力護主,而那些黑衣人顧不得心珠母女,齊刷刷猛追而去。
無盡淒涼的黑夜,就連天上的月亮也慘白得令人窒息。冷風如刀,凌亂的樹枝在滿院子狂飛搖曳,分明是春天,可那些樹葉的颯颯聲聽起來比秋天還要寂寥肅殺。這些人就這樣突然的來,突然的去,沒有任何的交待,彷彿,他們給主人留下的這場生死浩劫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果…兒”
心珠渾身是血,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睛悲憤地望著天,她顫顫地伸出手,像是拼命留著最後一口氣,有遺言和女兒交待。
“果…兒…雖然娘不知道…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心珠強撐著將要闔上的眼皮,拼盡全力道:“可是,你要記住孃的…孃的話,以後你沒有了爹孃…”
“嗚…娘,我怎麼會沒有爹孃呢?怎麼會沒有爹孃呢?”柔止拼命搖頭,對於只有十歲的她來說,眼前突如其來的劫難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她抖動著瘦小的身子,又哭著去拉薛定之的手:“爹,你起來,起來和我說說話,你起來和我說說話啊爹…”
“果兒…”看著女兒此時的樣子,心珠哀腸九轉,閉目嘆息。恨歸恨,不甘歸不甘,可是人活一世,對於明天,對於將來,誰又能預料到一切的一切呢?既然今晚的劫數既然發生了,那麼她就必須讓女兒學會接受自己的命運,必須給予她堅定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念,所以,儘管殘忍,她還是不停地重複這個問題:“果兒,來,你好好告訴…告訴娘…以後…沒有爹孃的日子…你就成了孤兒了,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會把自己餓死、冷死嗎?”
“娘,嗚…”
“果兒…爹孃走了以後,接下來你還會遇見…很多…很多痛苦、辛酸的事…以後…以後面對無數的痛苦和辛酸,你、又該怎麼去面對呢…?”
“娘…”柔止頭伏在母親身上,終於嚎啕大哭:“你們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果兒,不要丟下果兒…”
心珠閉上眼,長吁了口氣:“還有…如果…如果你遇見了壞人該怎麼辦?沒有爹孃的庇護…你…會被壞人欺負而活不下去嗎?”
“不!”
柔止猛地抬起頭,現在,她必須接受現實了,她咬著牙,握著拳頭,佈滿淚水的小臉寫滿了堅決和悲壯:“娘,你放心,即使遇見壞人,我也會自己保護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們欺負我!”
“孃的乖女兒啊…”聽到這個答案,心珠終於點了點頭,從胸口再次吁了口氣。如果,那位高僧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命定的,那麼柔止,她一定會平安長大的!她一定會平安長大的!
“乖…女兒啊”臨終之前,心珠氣若游絲不忘告誡一句:“記住…記住孃的話…壞人的臉上是不會寫著‘壞’字的…”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力氣了,暗紅的鮮血一股一股流出了心珠的嘴角,心珠的手指動了動,然後像是指著丈夫所趟的方向,終於睜大著眼,終斷了她在人間所保留的最後一口呼吸。
“娘——”“娘——”
白色的紙錢像雪花一樣飄灑在孩子的哭聲中,從未聽過的悲哀和淒涼。這是人間的四月,家門口的紅藍花比任何時候都開得絢爛而奪目,可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兩隻新堆砌的墳墓安靜地矗立在那兒,它們比鄰而對,彷彿在見證人世的滄桑和變遷。
“哎,真是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啊…”
圍觀的鄉鄰全都齊聚在柔止身後,對於這個一夜之間從‘公主’變成孤兒的孩子,他們除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