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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為妃。
…………”
“咚”地一下,彷彿一顆石子投進了太湖之水,如此琴音,彷彿層層漣漪在波暈中一圈圈盪漾開來,擴散四周。柔止聽得心臟猛顫,三魂七魄瞬間沒有了影蹤。
“明大人。”
琴音一個華麗的煞尾,亭中那位斯文雋秀的公子便朝彈琴的男子拱了拱手,讚道:“大人琴技果然不負勝名、貫耳京師,在下今日有幸連聽兩曲,真不枉進宮一趟,只是尚有一事不明,在下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明大人?!
黝黑的瞳仁閃爍不已,柔止一動不動看著埋頭彈琴的男子,整個人又是一呆。
明瑟微笑站了起來,亦朝那人拱了拱手:“非我技藝之功,實乃此琴音質古樸沉雅、韻味悠長,是一把難得的好琴,不過,公子有何疑慮,但說無妨。”
那位公子微微一笑,伸出白玉般的纖指撫了撫琴身,抬頭說道:“大人,你知道嗎?在下這把琴又叫做‘倚風仲尼琴’,大人不信您看,這後面還刻了一首小詩。”
明瑟依言輕輕翻動琴身,果見後面還刻了一行清麗俊秀的梅花小楷:“寒泉出澗澀,老檜倚風悲。縱有來聽者,誰堪繼子期?”明瑟不解其意,疑惑地抬起頭。公子微微一笑,說道:“大人,古詩云,‘七絃為益友,兩耳是知音’,在下這把琴今日得遇公子試音,是在下之福,也是這把琴的福氣。所以,在下想問的是,大人方才的‘嵇氏四琴弄’還沒操完,為何突然就切換成一曲《鳳求凰》了呢?”
他看著明瑟,靈慧的雙眸投射出一絲隱約的光芒和期待,一道微風穿廊而過,他頭上的折腳皂紗巾輕揚飄動,說不出的典雅動人。明瑟一笑,說道,“原來公子是想問這個。”遂低下頭,修長的手指一一撫過上面的琴絃,“鐺”地一挑,然後順著眼角朝柔止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微微提高了聲音道:
“是這樣的,在下覺得,琴由心聲,曲之所表,方才操琴之時,在下突然想起了一位姑娘,其實,在下很久就想問問那位姑娘,昔日司馬相如得此曲而成事,我雖不及相如,但如果易地而處,也為她操一曲《鳳求凰》,她可會否如文君那般勇氣和心胸,從此荊釵布裙,與我粗茶淡飯、當壚沽酒?”
公子一下愣住,他呆呆地凝視著明瑟,片刻愣怔之後,才微一低頭,清秀雪白的雙頰瞬間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原來如此,在下懂了。”
柔止耳邊‘嗡’地一響,她顫動著朱唇,不可置信地看著亭中那個白衫飄拂的男子。明瑟緩緩轉過身來,他倒揹著雙手,緋紅色的霞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朦朧的金邊。他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彷彿什麼都不用說,心中所有的情思和期許早已透過他的目光傳了過來。
柔止急忙捂著胸口,心如急鼓亂撞,最後,她實在承認不住這樣的目光了,才猛地偏過頭,轉身就逃。
悶熱的夏風撲面而來,跑回甘泉宮的時候,早已是大汗淋漓,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一曲《鳳求凰》,成就了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私奔之事,可是大人,為什麼您要給我這種最難解答的問題呢?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啊……!
柔止捂著臉,虛軟著雙足,再也忍不住揀了一株梨花樹,慢慢靠了下來。夕陽已經完全沉到簷下去了,翹首望去時,只見天邊的晚霞映得滿殿的瓦釜飛甍流光錯彩,一對飛蛾停落在前方的朱漆欄杆上,它們抖動著翅膀,也是血一般的朱赤之色。
“是啊,千千萬萬的人之中,能有多少男女可以化蝶飛舞?千千萬萬的人之中,又有多少男女成得了梁祝?”柔止看著那對飛蛾,喉嚨一哽,烏黑的眼眸再也忍不住泛起點點水光,大人,你不是司馬相如,而我,也不是卓文君啊……
“化不成蝴蝶,可以化成飛蛾嘛。”
一道冷嘲熱諷的男音悠悠傳了過來,柔止猛地回過頭去,卻是太子劉子毓正負手站在身後,頭上戴著頂水晶三梁冠,下頷繫著兩條長長的硃紅纓絡,一身石青色緙絲錦袍廣袖當風,絲絛飄拂。他看著柔止,眉梢微挑,一把玉骨折扇在手心上有一下沒一下敲點著,淡漠傲慢的神情,一如印象中的可憎可厭。
柔止心咯噔一沉,趕緊轉身提裙跪地:“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然而,由於太過驚慌,就在跪拜的同時,“咚”地一聲,有東西從她袖內滾了出來。柔止一驚,趕緊哆哆嗦嗦將它揀起,迅速藏於身後。劉子毓雖沒看清那樣東西,但她的舉動實在可疑,遂眯縫著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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