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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兒你說吧——”老太監瞟了四周一眼,這才壓著聲音說:“你們都不想想,為什麼這麼年輕的一個女人能坐上那個位置?瞎,三年前的事你們都忘了嗎……”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斜著雙三角眼,朝養心殿方向努了努嘴。眾人會意,趕緊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好似這才想起,這個女人,說白了就是仗著身後的大後臺,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唄!
大夥點了點頭,就在無聊談著此事時,忽然,一名小太監又摸著腦袋說,“爹,兒子這就有點不明白了,你說她有那個大後臺,可沒見咱們的萬歲爺和她有什麼交集呀!”
老太監無力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向他乾兒子的腦袋:“小兔崽子,你懂個屁——”
柔止才沒有聽見這些人的議論紛紛,她一邊喝著酒,一邊沿著牆根踉踉蹌蹌地走著。漆黑的夜,電閃雷鳴,風在狂嘯,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從她的頭頂大滴大滴落下來,她整個人身子不停瑟縮著,從面板到骨髓,彷彿冷得像掉進了凍湖一般,都毫無所覺。
她恨!這在一剎那間,她恨姑姑,恨采薇,恨劉子毓,狠她們的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恨那個人那句見鬼的‘峻刑酷法,嚴懲不貸’,恨他的……四圍的紅牆合在一處,像一口深深的水井,柔止掉進這口井裡,越落越深,越落越深,想爬,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她拿著酒壺,仰起頭又喝了口,呵呵一聲,又笑了起來!原來,恨天恨地恨所有的人,最恨的,還是她自己!
宮牆邊,雨水淌了一地又一地,一排排石燈籠在雨簾中昏昏暈暈的閃爍著,她的影子搖搖晃晃飄在玉石地面上,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在這樣的夜晚,陰陰森森的,還真的如鬼魅般恐怖嚇人。沿路的宮人太監們見著了她,都嚇得脖子一縮,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躲閃開來。柔止恍若未見,只是浮著滿嘴悽然無力的笑,繼續東遊西拐漫無目的地走在一處宮樓旁。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為誰風露立中宵……”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柔止又開始唱著笑了起來,她仰起頭,拿起酒壺對著嘴巴又是猛灌一口。雨水不停打下來,淌滿了她一臉,然而,酒壺卻是空的,她拼命搖了幾下,卻怎麼也倒不出一滴水來。她皺起眉頭,生氣地將酒壺一扔,最後,伴隨著‘哐啷’一聲碎響,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歪歪倒倒跑上前,在前方一個開滿海棠花的鞦韆架坐了下來。
藤條編織的鞦韆,她坐在那裡,想讓它帶著她高高地飛起來,然而,頭疼欲裂,全身無力,拉著繩子怎麼也拋不起來。海棠花紛紛揚揚落了一地,落在她**的衣袍和髮間,她伸手煩躁地拂了拂,正要站起身來,忽然,恍恍惚惚的視線中,她輕眯起眼,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撐著把雨傘朝她一步一步走來。她甩了甩頭,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這個人是誰,然而,頭太痛了,她怎麼看也看不清他的五官。男人越走越近,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一會放大一會兒縮小,她微微有些害怕,正要從鞦韆架上跳起來,忽然,那男人扔下手中的雨傘,伸手將她攔腰一抱,整個人便像被漩渦一吸,掉進了一個溫暖和寬闊的懷抱。
柔止大吃一驚,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急忙掙扎去推,然而,手卻被那男人用力一握,緊接著,一道低沉如水中磁石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喚了一下:“果兒…”
柔止一下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如木樁一動不動。果兒?他居然叫她果兒?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叫她果兒呢?她鼻子一酸,忽然,全身的血液像啟開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拽著他的衣襟,拼命去捶打他的胸口:“怎麼辦,她死了!她死了!因為我,因為我她死了……”淚水像短線珠子從她臉上簌簌滾落,她就那麼一邊用手使勁捶著他的胸口,一邊放聲大哭。男人任她捶著打著地發洩,沒有回應,也沒有說話,只是將她輕輕抱在懷裡,一步步向不遠處的臺階走去。
一株株海棠樹颯颯飄搖在風雨裡,抱到一處小軒館時,男人終於停了下來,在一條長長的紅木凳上,他掰著她的臉讓她面朝自己坐了下來,貼近她,然後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皺著眉,深深地凝視著她:“果兒,定得這樣折磨自己嗎?”柔止昏昏沉沉中,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她只是一把拉開他的手,然後盯著男人,捧著他的臉又是拍又是冒著酒氣口齒不清地說:“你……我知道……三年前,三年前,我讓你難堪、丟了面子……所以,你早就厭惡透我了,可是,既然你那麼恨我討厭我,現在跑這裡來做什麼?……”見對方微微啟開薄唇,像要說些,她急忙“噓”的一聲,將手指按在他的唇邊,又吃吃地笑道:“可是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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