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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日更真的好痛苦啊,55555555%》_
第三十六章 何事西風悲畫扇(上)
與品秋、蔻兒一番長談,我心中亦覺沉重不已,因讓她二人各自去了,獨自一人在園中那碧瓦飛簷的涼亭裡坐了下來。花樹成蔭,那一汪平湖亦如舊時平靜澄明,依稀可見錦鯉追逐相戲。只是半年多的時光,延祐殿仍是舊時的模樣,並無絲毫變化,只是這殿中的舊人卻大多模糊了身影,驀然回首,已是面目全非。
身後有穩健而明顯刻意壓低了的腳步聲清楚傳來,不必回頭,我亦能猜到來人是誰。一時心動神悸,便想起彼時姨母那若有若無的一絲教誨。
這宮裡的女人,個個都有如此耳力。
搖頭,輕笑,在唇畔那抹笑意慢慢凝固的同時,我靜靜開口。“皇上這時節不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卻趕來延祐殿可是探望太后?”
身後那頎長的身影聞言略略一滯,短暫的停頓後溫軟的氣息卻迅速灑向我後頸中。我怫然轉身,心底泛起清楚的牴觸。“皇上。”
允祺的笑臉突然在眼前放大,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瞳帶著我無法接受的灼熱就那樣炯炯地注視著我。一身寶藍色滾暗金邊繡五爪飛龍的深衣,腰間一條明黃色的結絲宮絛,右側腰下墜掛著一枚象牙色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有節奏的一擺一擺,陽光下折出了一波波溫潤的光影。
我倉促地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這不合宜的距離,未料他驀地搶先伸手攬住了我的腰肢,只輕輕一拉,我足下一個不穩,生生便撞上了他的胸膛。“啊——”我忍不住驚呼,他臉上笑意漸漸擴大,左手微微使力加重了圈在我腰上的力道,右手拇指則輕輕點在了我右眼下,那傷痕的位置。
“你——放手!”我強自鎮定,探出雙手抵住了他的肩膀。他常年握筆的拇指指腹上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在我眼角下緩緩摩挲了一番,拇指上那顆碩大的翡綠扳指生生地硌在我的眼瞼下,微涼的觸感兼之他指腹粗糙的摩擦登時令我很是不適。我待要扭開臉去,後心卻驀地一熱,卻是他攬著我腰肢的手臂,手掌不知何時已然攀上了我的後心。掌心的灼熱隔著薄薄的兩層衣裳清晰傳至心房,令我愈加心慌意亂,我深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地轉開臉去,避開了他手指的撫觸,爾後雙手驀地發力將他一推,又挪了一步,轉出他手臂圈住的範圍,這才回眸淺淺笑道:“如今已是做皇帝的人了,怎地還如兒時一般愛鬧。”
允祺對我不著痕跡的推拒似乎很是不滿,聽了我如是說,不由撇了撇嘴。這是他習慣的動作,每當他對什麼說話或事情不以為然時便會這樣勾一勾唇,以示不屑。他緊著一步跟了上來,笑道:“乍見時不知是什麼物事,只覺得詫異,可現下仔細瞧來,這痦子竟生的如此風情,倒平添了幾分嫵媚。”
他許是無心之話,然而聽入我耳中卻倍覺刺心。記憶中那個人亦曾用一般無二的語氣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語,彼時的我便如開啟了那罐中蜜汁醃漬了一冬的梅子,輕挑入口,緩緩咀嚼,味甜,微酸,那酸甜相濡的滋味卻令我直酥到了心底,恨不能將整個人整顆心就那樣完完全全地呈現給他,為他揮畫出所有的青春風華,不留分毫。
彼時流年,不過惘然,可笑我果真懵懂。
我望著眼前允祺愈發擴大的笑意,心中那原本只是星星點點提醒著自己的抗拒漸漸洶湧起來,他灼熱的氣息撲灑在我面上,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但卻清楚地知道,無論什麼,都不可以發生。我乾脆轉過身面朝著亭外的平湖,任他絲毫不加以遮掩的放肆目光在背後流連,我泠然開口:“皇上請自重。”
片刻的沉默,他的氣息有些重了起來,沒有再做出任何令我不適的親近舉止,他抬步走到我身側,堪堪並肩而立。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意思我所不熟悉的清冷情緒。“看來宓兒還是沒有弄清楚目下的狀況,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麼?”
我見他仍是一意孤行,心下亦微微動了氣。實在是不能明白他為何要對我苦苦相逼,即便是舊時的情分仍在,可明知我早已嫁作人婦卻執意逼我另嫁,於情於理都實在難以服眾!我胸中沉鬱了起來,再開口時聲音亦忍不住冷了幾分。“這些話皇上不防留著在朝中元老面前去說。”
他聽出我話中的冷峻之意,側眼睨我,沉聲道:“你當我真會怕了那些個腐儒?”不待我回答,他徑自道:“即便他們認出你便是昔日遠嫁漠國的聖平公主又能如何?只要我一口咬定你是姨丈的義女,容貌相像也只不過是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我見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