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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篤定而自我,竟將我這個當事人的意願完全視若無物,我怒極反笑,“皇上認為我爹會如此配合你麼?”
“會怎樣呢?”他眼見我如此挑釁,微微冷笑,“於公,我是君他是臣,君有命則為臣不得不遵。於私,我與你是中表之親,你若入主中宮他便搖身成為國丈,如此殊榮,你覺得他會配合我麼?”
我見他越說越過分,便連爹爹的人格一併地也給貶低了,心頭登時再按捺不住怒氣,我霍地轉過身子瞪著他,一字一字鎮聲道:“寧、允、祺!”
“宓兒也還是這樣呢。”他笑而挑眉,斯毫不因我的無禮而氣惱,眉眼中倒浮上幾分清楚的快意來,彷彿渾然不察我語氣中的驚怒。“但凡動氣,必連名帶姓地喚我,連神情都與從前一般無二。”
“你——”我被他這樣一說,一時倒不知說什麼才好了,只得訥訥地轉回身子。頓了頓,移步走出了小亭,拾階而上,轉而倚在了亭旁的拱橋上,看著碧澄澄的湖面發怔,再不想搭理他。
他卻跟著走了過來,照舊立在身側。我側首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負手背後孑然立著,目光悠悠落向遠方,卻不知究竟瞧向了何處。我見一旁石架上放著一小罐粟米,想來應是姨母平素餵食錦鯉所用,於是伸手拈了一小撮慢慢撒入湖中。只眨眼間原本平靜無波、鏡樣光潔的湖面登時漾開陣陣漣漪,幾尾紅頭錦鯉糾纏著探出頭來,爭相追食著,不一會便搶奪一空。我再要伸手去取,卻不防他亦同時將手探入罐中欲拈取粟米餵食錦鯉,一下子便撞上了。我一怔,待要收回手來,他卻已極快地反手執住了我的手掌,輕輕一握。我猛抬起頭正對上他熾熱的眼光,忙掙回手來,隨即攏入了袖中,側首望向了別處。
一時我與他都不再言語,氣氛隱隱有些尷尬了起來。
“有一次宓兒與我在這湖上泛舟,一不小心落入湖中險些溺死。”允祺忽然悠悠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可記得?”
我一怔,“自然記得。皇上當時也還年幼,見到錦鯉便起了逗弄之心,只白白累了宓兒受恁大一場驚嚇。”彼時幼無嫌猜的快樂時光瞬時在心頭轉了幾轉,饒是我此刻心頭沉重不已亦不由觸動了舊時心腸,一時很是慨然。
允祺輕哼道:“教你受了驚嚇是真的,只是我可不是為了逗弄錦鯉。”
我訝然揚眉,“怎麼?”我竟不知,難道當日溺水還有別的什麼緣故?
他靜靜望我,眼珠有些不自在地轉了轉,目光自我面上定格了片刻,極快地轉到了別處。他哼道:“你本是與我一同泛舟玩耍,卻偏生還時時惦記著岸邊的允禎,我見你摘了蓮花渡水與他,心中已不痛快,他偏還要為你念那勞什子的詩,我聽了自然更不痛快。既然我如此不痛快,又怎能讓你痛快?”
“你——”我被他左一句痛快右一句痛快繞得頭暈,待得反應過來他竟是為了這樣莫名其妙的緣由故意將船弄翻,害我受驚不說還吃了滿肚子的湖水,一時氣結竟不知說什麼才好了,半晌方鬱郁道:“早知你心眼甚小,卻不知竟微小至此。你與允禎是至親手足,這也值得計較?”
“誰跟他是手足!”允祺驀地清喝,然而在見到我滿臉驚訝後他猛地背過了身子,肩膀急促地聳動了起來。片刻,他微微側過臉來,“宓兒,我以為你果真是不願前往和親的。”他突然開口,眼中竟爾浮上了絲絲的痛苦之色。“我只是不懂,母后為何寧願將你許給允禎也不肯許給我。允禎去找父皇求情,可那有什麼用?父皇早定了主意要用你去交換安寧!我不像他,他只會做徒勞的事情,他根本也沒有資格沒有能力保護你!當年我鋌而走險卻功虧一簣,綿薄之力,終究聖命難違,不僅沒能留住你,還連累了芸兒的性命,那一刻起我便發誓,我寧允祺一定要坐上皇位,我……一定要將你從漠國救回來!”
“別說了。”我聽著他的聲音愈發激昂了起來,幽潭般的眸子漸漸籠上了一層古怪的熱烈,他猛然甩袖踱了幾步,驀地站定,眼角睨著我,神態卻愈發熱切了起來,映入我眼中,卻只覺莫名的心慌。“當初我去漠國,雖非心甘,卻亦情願。現下我回來……”我頓了頓,澀澀苦笑。“情願,卻是心有不甘!”
“不甘?”允祺圓睜雙目,鎮聲道,“你在那裡還有什麼值得牽掛?我費盡心思接你回來,你卻將心仍留在漠國?宓兒,你為什麼變了?你果真回來了,可是為什麼你卻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你叫我不要為難允禎,我應承了你,我把他放走了,放得遠遠的,可他竟然還去漠國找你!哼,你當我不知道麼?你的事我可清楚地很,我寫信讓你歸國侍疾你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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