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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武毅侯搶先叫回了正院。
使開眾人,依舊是何伯守在門口。他很快就聽到王夫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像是電閃雷鳴之後的暴雨,耳畔的哭聲越來越大,他縮腳挪到了拐角的屋簷,距離拉開,那哭泣便小了些,像是被風吹散的細雨,到處都是溼嗒嗒的黏。
待王夫人被晴天霹靂打擊的搖搖欲墜,洗去風塵的陳子善乘車去了城東。長公主臨盆在即,已搬到了風水俱佳的凝園。
陳子善撇眼看見自己就驚作呆狀的李嬤嬤,穩步進了房內。
長公主正託著高聳的腹部飯後慢走。燈燭的光亮,突把一個黑影照下來,她驚異下的回頭,第一眼看到的只是駙馬久違的臉,黝暗的面板上一雙黑亮亮的眼。
長公主愣著的空隙,陳子善的殘缺漸漸晃入她視線,像是遺忘讓噩悚第一次刺入了意識,驚愕的無以復加。她難以置信的目光僵在他身上,意想不到的震驚徐徐推出惶恐的不安,讓她囁嚅著嘴唇,卻發不出聲音。
儘管思忖設想過,但身臨其境,陳子善還是覺得無言以對的艱難。
看著臉色漸白的公主,他疾步上前,用孤單的左手攙住她,安慰的話斟酌著吐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大的影響,以後我會練習用左臂……”
聲飄門口,奉茶進來的李嬤嬤不禁聽得淚睫於盈。
想了想,她還是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那夜月明風清,時至三更,因孕婦的陣痛,公主府瞬時燈火通明,人影忙亂。
武毅侯的嫡長孫降生在晨光乍顯的吉時,在微寒的清風裡,陳子善隔窗聽著孩子洪亮的啼哭,強烈也莫名,他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面。
訊息傳到宮裡,鄢祝融已散朝會,他聽完留金的稟報,翻著一沓封賞的奏報,下令宣武毅侯午後進宮見駕。
武毅侯行動不便,由御前侍衛抬進太和殿,鄢祝融命人開啟六扇軒窗,君臣二人吹著習習涼風,沉默喝了一壺君山茶。
侍從被屛退,沒人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直到入暮時分,武毅侯才被皇帝親自扶椅送至大殿門口。
鄢祝融目視一行人沒入夕陽的餘輝,他邁步停在殿外闊石,望著霞暮靄的天際出神。
遠遠立在身後的留金,看著眼前高挺的背影抓耳撓腮的掙扎,他鼓嘴暗想,恰逢長公主生子的喜氣,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時機了!
躑躅想定的留金不再猶豫,他深吸了口涼氣,碎步湊上去,躬身低語:“皇上,太醫院呈報的封記,除了新誕的兩位小殿下,還有一條記錄奴才看的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到那則訊息的驚人,留金的聲音不由剎低變得含糊不清。
“何事?莫不是後宮又鬧了什麼好戲出來?”鄢祝融看也沒看他,目光還盯著地平線上的氤氳彩織、千里雲波。
留金臉上帶著難斷的遲疑之色,想著事情的非同尋常,他鼓起勇氣把看到的記事小聲默誦了出來:“宣和二年九月初四戌正,皇后落紅不止,劉院判由御藥房內侍引領,親診為小產……”
“你說什麼?”
鄢祝融猛地轉過頭,眼神呆滯的嚇人;“什麼小產?剛說是誰?”
儘管預猜了皇上的反應,可留金面對此刻正在發生的惶措質問,還是心恫不已,他忙跪倒冷地,結結巴巴的支吾;“是,是皇后娘娘!”
“誰讓你胡說的?”
鄢祝融臉色漸變,徐徐回身,放緩了聲音、難以置信的自語;“皇后何時懷孕的……”
話說一半,記憶驀地開啟一線失落天窗,鄢祝融腦中剎地一個激靈,身子失控般微微趔趄,他扶額閉閉眼,天邊薄淡的暮色,便如不停開合的光絮撲撲著近了又遠,無聲而規律的擺動,很快就把他的暈厥感蠱惑。
至靜的沉默讓時間成為主角,黃昏最後一絲炫目也被暗雲吞嚥下去,蒼野的冷風颼颼地掠侵,像是要把一切都吹落,碾入未知的黑夜。
鄢祝融丟開手,頓覺心肺被堵,他慢慢覺出難言的鈍痛感,一波波的潛蕩在心裡,簇新的又真又切。
“為什麼沒人告訴朕?”
鄢祝融小心翼翼的啟步,聲音有留金從未聽過的縹緲孤影;“去把相關人等都叫來。”
大氣不敢多出的留金眼角餘光晃過一片金線袍角,他慌張著臉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踉蹌著跑去找人去太醫院。
一個時辰後,望著跪了一地的人影,鄢祝融最後一絲僥倖成為泡影。
他目光森冷地看著戰兢不已的太醫和侍從,這些人是活生生的明證,在遲到半年多之後,才來紛紛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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