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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他,他曾有個久經期盼的孩子,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宛若生生被扯出一塊皮肉,鄢祝融心中痛色化作濃濃忿鬱,憋漲著胸悶無處疏通。他失力躺在椅上,揮手喚來侍衛,不假思索的寒聲打破了寂靜壓抑的氣氛;
“全部收監,擇日問斬。”
跪地的數十人聞聲,頓時嚇軟了四肢,不等他們來及磕頭求饒,就被訓練有素的侍衛挾持擒去。
心跳如鼓的留金暗暗觀察著臉色難看至極的皇上,動作小心的沏了杯熱的參茶,躡手躡腳放到案上,用極低的聲音,輕道;
“上次在昆川俯,陪著皇后娘娘去圓通寺進香,她執意要住持辦場度亡道場,當時奴才以為是為殉國的將士,現在想來,估計也是為了……”
留金看皇上的眼睛微動,語氣染了傷懷繼續道:“皇后娘娘向來慈悲,您知道她對伺候的人,別說打罵就是連斥責也沒有過。若是她知道太醫和那些內侍因這個被殺了,想必會難受。”
“皇上!”
留金恭敬跪下,啞了聲音叩首:“就當為夭折的小主子積福,您就開恩饒了他們吧!”
鄢祝融沉默。
留金便也靜等不語,過了大半晌,他聽到皇上低沉透著疲憊的聲音落在空寂的房中;“你下去吧。”
留金沒敢抬目,有氣無力地低垂著腦袋退了出去。
翌日早朝,除了留金,沒人看出皇上的異常。針對西南凱旋而歸的眾將士,當庭宣讀了一系列的封賞旨意。除了駙馬陳子善襲爵,其他大多都在意料之中。
午時,被關押的幾人在飽經一夜的膽戰心驚後,喜極而泣被放釋出來。
第二日是長公主孩子洗三的日子,宮裡除了賞賜,鄢祝融還下旨封其子為辰平郡王,聖意傳開,眾人譁然。預備上門慶賀的,不由紛紛新增禮單。公主府這一天可謂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夜幕落下,留金才盼來等了兩日的西南訊息,書信是滯留昆川俯的留刃所寫,他匆匆一瞥,就急忙去御書房呈報。
鄢祝融正在燈下御批,見留金進來,他不由頓筆,向他遞出問詢的眼神。
“皇上,江源一切都好。”
留金碎步上前小心的續茶,他聲音被格外的謹慎壓低;“留刃說他快馬去時,皇后娘娘正在後院學著採茶……氣色不錯,當時還唱歌呢!”
像是順流遇到了逆流,鄢祝融鼓著口氣,頓了頓才沉問:
“都唱的什麼?”
一絲尷尬從留金臉上一閃而過,他轉著眼珠,從袖中拿出一張薄箋。
鄢祝融擱筆,接過駐看,目光停留的須臾,臉上顯出抿緊了嘴角的表情,隱隱有些複雜的剋制。
是記憶讓回憶變得甘甜,同時也醞釀了心酸的哀傷。
離開御書房的鄢祝融,吩咐掌燈的留金,去了人去屋空的偏殿。他獨自睡在兩個人的床榻,徐慢的暗沉很快就跳出夢的彌望。
迷幻的意境,除了吹彈可破的霧罩弄影,唯一的鮮活是許久未見的皇后,她笑著一張瑩若透光的臉,在金燦燦的蓼花中穿行。身影還是上次相見時的單薄,有種過細的輕飄,感覺依稀只能聽到攜風低吹的聲音在沉吟:
“我沒看見但我感覺,人生像你一樣安靜激烈且深邃。”
圓月當空,皎潔了屋脊。
沒有驚悚沒有刺激,鄢祝融異常平靜的醒來。他睜眼見滿室清輝,入目四處,像是連最普通的物件都蒙上了念想的印子,灰突突的泛著沉、也流著涼。
他深籲口氣,伸開攥了半夜的手掌,被揉韌的紙張,一點點攤開,躍入眼簾的字跡有種此景此態下恆定著的特別可愛。
鄢祝融看著看著,腦海不可抑止就想象出皇后微嘟了嘴,在暖日中哼唱的樣子,風拂開的聲音悠悠在響;
“要像個大男孩,風吹又日曬,生活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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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結束】
☆、第140章 思量
作者有話要說:六一快樂~
收到長公主來信,喜聞她順利生下麟兒,溶月心裡著實開心,但對望她回京的請求,她卻縮眉再遲疑。
夜裡,溶月輾轉反側,思忖想著很多未知的可能,她不能自主的無奈不由更甚。
一張素紙抵達京城,已是五天之後。
留金匆匆掃過一眼,心就沉到了底。他噤若寒蟬、恭恭敬敬把薄箋呈於書案,看皇上拿起,他立即垂眸退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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