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1/4 頁)
半春看著汗染鬢角的皇后,囁嚅著嘴、話不成聲。驚疑不定、舉足無措,她左不敢讓皇后停下來,右不知如何勸皇后別難過。
一頭墨髮素綰,一身淡裙單薄,一雙緋履只有兩蕊芍藥。
半春看著這樣的皇后,突然溼眼,她是不聰明,但不是個傻子,皇后之所以落得流落在外,究其原因,與她關係甚大。
若是半夏,又怎會犯下那種背主之錯!
溶月聽到迭起的腳步聲響,她回頭看眼跟到身後亦做奔跑的侍女,嘴角顯出笑容,揚大的聲音衝進軟風,一溜煙就擊中了半春煎熬許久的良心。
“就知道,唯有你會沉默跟著本宮跑步……”
光陰如梭,三月初是採茶之季。
溶月早出晚歸,不僅曬黑不少,還長胖少許。過了幾天,宋氏生下了次子,她派了貼身嬤嬤過來報信,同時還帶來一封司徒衡臣的親筆書信。
溶月閱畢,伏案寫了回信交給來人,讓她回去好好照顧產婦。
過了兩日,那嬤嬤去而復返,帶了一車精緻的吃用,同時還跟皇后稟了一個不好的訊息,駙馬因笮鎮之役,不幸失去右臂,因受傷嚴重,一直在建水城修養,現在情況漸穩,回京路上,昨日正好路過昆川俯。
聽聞此訊,溶月大驚失色的愕然。
送走宋氏奶母,溶月想到身懷六甲、臨產在即的長公主,她越發坐立難安、焦躁不定。數次提筆又放下,雪白紙上終是無字可落。
溶月輾轉反側的夜裡,蕩行江面的三桅官船上,水波中的燈影還在風中搖曳。齊鑑衣袂翻飛,他站在船舷,猶豫良久還是叩響了榛木艙門。
房中的陳子善正在練習左手拿箸,應聲而入的齊鑑看到這一幕,目光立即縮閃避開。
陳子善看見他,眼底閃過詫訝,朝他淡然笑笑,站起空去一臂的身子;“齊大人夜訪,可是有事?”
雖是平常至極的語音措辭,齊鑑聽著,卻莫覺窘然尷尬,他吸口氣,撇開前方那刺眼的空袖,一鼓作氣道:“特來謝過陳大人救命之恩!”
鏗鏘語罷,他朝他躬身長揖。
陳子善微微挑眉,看著面前長身玉立的齊鑑,眼神多了一絲複雜的恍惚,這大鄢朝,唯獨眼前這個人從不稱他駙馬,他只叫他‘陳大人’,即使他根本就沒個像樣的官職。
“齊大人客氣!”
陳子善踱步轉個方向,側身掩去他的右面;“談不上誰救誰……”
他欲言又止,略略停頓,微沉了聲音繼續道:“那時我只知,若是身邊的齊大人再有閃失,我的孩子怕是連聲父親都不會喊我!”
齊鑑聽此,臉色驟變。
“大恩不言謝,是我冒昧了。”
齊鑑說著頓生速離之心,他拱手再禮;“陳大人早些休息!”
不等陳子善迴音,齊鑑折身而去,剛至門口,身後一道低沉男聲追隨而響;
“聽聞尊夫人給你添了位千金,在此恭喜齊大人!”
***……***……***
【本章結束】
☆、第139章 不堪
作者有話要說:只要一休假,就瘋了。
PS,玩的開心,
為難還要寫豬爸爸的悲調。
一路疾行,齊鑑護送陳子善在清明前到京。載著駙馬的車隊路過綿延數公頃的公主府,徑自駛向了城西侯府。
因駙馬之要求,沒有人洩露他受傷的訊息給家人。當侯府僕從猛地見到丰姿矍鑠的世子爺獨臂的鉅變,各個不禁被駭得目瞪口呆,
聽說母親去了公主府,立在府門口的陳子善不由鬆了口氣,他掃視驚恐伏地的小廝,淡著臉去了父親書房。
武毅侯憑藉他從戰多年累計的敏銳,猜到遲歸的兒子出了意外。但當看到眼前人空空的袖管,他還是被現實矇頭一擊、當即震住,任是他之前多少的思度,徘徊壞處的猜想,也未曾靠近過這個殘酷的可能。
望著因戰失去雙腿、眼睛瞬時紅怔的父親,陳子善忍耐數月的強作堅強彷彿訇然堤潰,他噗通一聲跪倒父親腳邊,再抬頭已是潸然淚下,武毅侯顫抖著手搭上了兒子肩膀。
立在房中的何伯見此情景,垂目悄自退出房外,時過良久,他只聽到院中風擦楓樹的嘩嘩聲響。
何伯在風中站了一個時辰,世子爺才從房中出來。很快他就得到侯爺要他速去公主府接回夫人的命令。
王夫人聽到兒子歸來的訊息,進府就要衝去兒子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