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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容置喙的強勢。
「您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們認為首相過於意氣用事,以致誤判局勢。所以偶爾也該給他當頭棒喝,請他
聽聽外界的意見。」
「也難怪他會意氣用事。」
哼。老人輕蔑一笑,把菸草撚熄在菸灰缸裡。
「就讓護憲運動發展下去有什麼不好?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民粹的力量能做到什麼程度。」
「但這樣一來,國政會被搞得一塌糊塗。」
「那又怎樣?就讓那些愚昧的百姓認清,所謂的暴民政治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或許也是一種方法論,但卻過於不負責任。上位者負有督導人民之責。這才是所謂的責任政治。
「聽說首相和山岸先生是同鄉。您不覺得站在關懷晚輩的角度,很應該勸勸首相顧全大局,別再執迷不悟嗎
?」
「武人如果想堅持己見,那也無可奈何。」
「政治不能任由個人為所欲為。」
伏見義正辭嚴地說。
「時代正在變遷,我們已從明治進入大正時期。從這次護憲運動規模之龐大,可以明顯看出政治潮流已逐漸
轉型。這個國家絕不能夠再因循舊習了。」
「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伏見苦口婆心幾乎快把嘴巴說破,山岸仍當成耳邊風。儘管對方是顆點不透的頑石,伏見還是不能輕言放棄
。
事到如今,只能亮出王牌了。可以的話,他實在不想動用,但現在也別無他法。
「——有一些記者,已經開始對首相和佐野汽船的關係起疑。」
山岸的嘴角繃了一下。
無視於沿著髮梢不斷滴落的水珠,伏見抬起頭來,以咄咄逼人的氣魄凝視山岸。
「如果是引退之後倒也罷了,內閣在任內傳出醜聞,傷害的不止是執政黨,就連長州閥也會遭受重創。」
「光憑這個就想大作文章?」
「當然沒這麼簡單。聽說首相的左右手貝冢先生,也欠了佐野汽船相當大的人情。」
首相和佐野汽船之間有利益輸送一事,很早以前就聽戶冢提過。不止提供政治獻金,就連冬貴扯入的詐色事
件疑雲,也是佐野汽船拿錢出來解決的——。
「……原來如此。」
過了半晌,山岸長長嘆了口氣。
僅僅如此,原本劍拔弩張的情勢立時緩和下來。
「你為什麼不開門見山先提出這點?」
「政治是角力拉鋸,並非暴力脅迫。」
正氣凜然的回答,讓山岸揚起微笑點了點頭。
「最後的臨門一腳是動之以情嗎……以舊有的政治倫理做為殺手鐧……確實高招。」
伏見以新潮流趨勢為出發點,輔以傳統政治道義雙管齊下,逼迫山岸做出決斷。
「實在太可惜了。你是個難得一見的良才,為什麼甘心埋沒自己?還有嵯峨野,他怎麼會眼睜睜地暴殄天物
?真讓人想不透。」
這個問題伏見並沒有回答。
「——好吧,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了。」
「那麼……」
「下屆新內閣組閣的事不能被耽誤。你也早點回帝都做準備吧。」
山岸明明白白提示了現任首相的下臺。
終於成功拿到實質承諾,伏見總算可以卸下心頭的大石。
4
……身體在打顫。
好冷。冷得連指尖都要凍僵了。
會冷得這麼厲害,一定是紙門沒關好吧。
他很想起床去看看,但全身重得像灌了鉛一般,動也不能動。
可能是發燒了。伏見迷糊地想著。
和山岸會談結束後,伏見一回旅館就馬上泡澡恢復體溫,但似乎緩不濟急。淋了那麼久的冰雨,感染風寒在
所難免。明天好好睡一天,應該可以恢復個七、八成趕回東京吧。
伏見翻了個身,把眼睛撐開一條細縫看向身旁的被褥。
冬貴不在。
是上廁所去了嗎?
朦朧的意識倏地取回了輪廓。
根本也沒有特別求證的必要,但疑心病一發作,說什麼也控制不了。伏見硬是爬起身觸控冬貴的棉被。
是冷的。
和身體四肢恰成反比,胃部和腦髓彷彿都在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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