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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英公主。
他淡淡命道:“帶她下去。”
我以為他說的是她,沒成想,那些仙娥竟筆直奔我而來,一道又一道的仙索先將我牢牢縛住,再緩緩往碧霄宮的方向移去。
“瑤英拜見帝尊。”
“帝尊——”
……
身後,果真傳出她的柔聲,一聲一聲,彷彿悲傷之極,重重砸落於人心上。
果不其然,青痕的心口處又傳出一股熟悉的尖利之痛,我皺緊小臉,自那些愈纏愈緊的仙索中竭力回過小小的身子,翹首望向十步之遙處的形容。
她又在哭呢。
嬌美的素顏之上,掛著一串又一串晶瑩的淚珠,含淚望著頭頂之上的他。雪白的衣衫,拂滿了身下的玉階,隨風飄舞著,好像一朵搖搖欲墮的落花。
他一動不動,任憑她的指尖輕輕揪住他的衣角,一雙深不可測的星眸中,瞧不出一絲嫌惡之意。
我沒好氣地扭過小臉,只當視而不見。
青痕即便要哭,也不要被人瞧見呢。
碧霄宮前,那些仙娥才要放下我,幾隻金色的鳳凰鳥,低飛過我的身側,其中一個,還特地歪過脖頸,引頸望著身後的我。
我故意探出小手去,自那些仙索中猛地往上一躍,神氣活現地就往那些神鳥的尾翼抓去,一面還格格怪笑著,笑得極其大聲呢。
那些大鳥連聲尖叫著,一個個怒目圓睜,向我鼓動著雙翼,卻又不敢俯身衝下來。
剎時間,竟又有數十隻七彩羽翎的傢伙朝我飛過來,一齊聚在我頭頂處盤桓不去,嘰嘰喳喳吵得不行。我眼見它們一個個狼狽的模樣,愈發笑得捂住自個的肚子,就連肌膚之內深陷下去的仙索竟也不覺得痛了。
這些個神鳥雖一個個生得大同小異,青痕一個一個逐一仔細瞧過去,卻沒有一個有那種矯情小性的傲慢模樣。
其中一位年長些的仙娥似要上前拉我,滿臉一本正經的形容,低頭小聲勸著:“青痕,休得胡鬧。”
還未等我搭腔,她身後的那一個忙不迭地拽拽她衣袖,一面不住衝她使著眼色,一面還偷眼瞧著我的臉色急道:“姐姐你——”
“唉。”
“青痕,你好生在殿內待著,小心叫帝尊責罰。”
“青痕……”
我只當聽不見身後的呱噪之音,只管趴在碧霄宮的高臺上,踮起小小的雙足,望向遠處的太霄宮闕。
天上電閃雷鳴,烏雲滾滾,彷彿整座天地都在應和他方才的雷霆震怒。
青痕的眼睛都望得有些酸了呢,可是,除了殿外那些個仙娥與冥將,那條青玉鋪就雲蒸霧繞的甬道上瞧不見一絲動靜。
我抬頭再朝高臺下的雲海望去,身下雲起雲伏,深不可測。
雖說青痕過不去幽冥殿外的那道結界,天門內外,還有許多個冥將在把守,要在平日,任誰插翅也難飛呢。不過,既然眼下整座幽冥殿內這麼熱鬧,青痕的身量又小,就連陰曹地府的奈何橋都叫我溜過號,或許我可以沿著長階趁亂溜出那些冥將的眼鼻子跟前也說不定。此時再不溜,青痕恐怕就溜不掉了呢。
我攀在身前的玉石欄杆之上,費力地爬上去,再悄悄轉過腦袋,身後那兩扇殿門果真已被人輕輕闔上,分明是要將我禁足在碧霄宮的意思。
一道電閃應聲劈下,生生映出我小小的身形。小手在頭頂畫了一道淺淺的弧線,揮出手心內的粉色物什,纏住面前的玉石欄杆。隨著那根細細的魚筋,一路溜下,不辨去路,只胡亂朝著雲海深處墮去。
不過才躍下小半個碧霄宮,手心內的魚筋已然到了盡處。
髮絲叫耳畔的勁風吹得滿臉都是,我吸一口氣,費力地抱住自個面前的一方石柱。百步之外,已經可以瞧見太霄宮前的雲階了呢。我收了魚筋,小心在手內又細細瞧了一遭,這才揚手再揮了出去,正好攀住雲階前的一株花樹呢。
我心內竊喜,“刺溜”一下順著鞦韆索一般的寶貝躡手躡腳地靠近那條長階,眼角餘光偷偷睨著寶殿之前的動靜,但,還未等我抱穩懷內的枝條,小小的身形已被人重重扯落,突然一個倒栽蔥就往後墮去。只覺腦袋“嗡”的一聲,瞪大眼眸再往自個面前瞧去,青痕居然又回到碧霄宮前了呢。
眼前突然間有萬千寒光閃過,那條僅存的魚筋就這樣眼睜睜在我面前碎成粉末。
我尖聲叫著,一下一下,瞧見落下一段,我就跟著應聲叫一句,掙扎著從地上一躍而起,想要去接那些殘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