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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宛秋垂下眼簾不予搭理,梁瑾瑜偏要湊上前長篇大論,語氣鄭重無比:“趙佑熙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我照樣能做到你是聰明人,肯定也想過,趙家現在得了天下,趙佑熙是獨子,將來一定會繼位,等他當了皇帝,你也人到中年了,到時你能保證他不納妃?即使他不主動要求,朝臣們也會不斷地上表奏請,皇帝不廣置嬪妃,他們怎麼跟皇家聯姻?怎麼保住榮華富貴?這是歷朝歷代的規矩,載入典章的制度,你懂嗎?你公公趙延昌有很多嬪妃,他能容忍趙佑熙這幾年只守著你,不過看天下未得,前景未明,你們夫婦又新婚不久,正是情濃之際,故而睜隻眼閉隻眼。等過幾年你再看,他會不會出面干涉。”
見俞宛秋依然蹙緊眉頭不吭聲,又輕聲道:“我聽說你上次難產差點送命,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對皇家子媳來說,這是致命的缺陷,趙家絕不會容許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長期專寵但我不同,你跟了我就完全沒有這層顧慮,因為我根本不在乎子嗣,我只要能和你長相廝守就心滿意足了,別的什麼也不圖。”
俞宛秋氣得手直抖,待要罵他一頓,又怕給丫環嬤嬤聽見了,以為是“小兩口鬧彆扭”,深吸了幾口氣,才冷冷地回道:“那是我的事,與尊駕何干?”
梁瑾瑜大言不慚地說:“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要自作多情。”
“我只對你多情。”
俞宛秋強忍怒火道:“我很感謝你的厚愛,但我真的承受不起你好像忘了一點,我不只是個女人,我還是個母親就算一切如你所言,趙佑熙不久就會廣置姬妾,甚至徹底冷落我,我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我還有兩個孩子啊,他們尚在稚齡,需要母親陪伴照料。算我求你,放我走吧,你就是禁錮我一生,我也不可能定下心來跟你過日子,我會時時刻刻想念我的孩子。你身邊多的是女人,何必強迫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
梁瑾瑜微微一笑:“那些女人早成了過眼雲煙,我現在只有你。”
俞宛秋努力讓自己鎮定,試圖跟他講道理:“那也沒關係啊,即使你丟了皇位,憑你現在的財勢,一樣稱得上富甲天下,要什麼女人沒有?”
梁瑾瑜做沉吟狀,然後望著她的眼睛說:“要不,我再派些人手,把你的孩子也一起接過來,讓你們母子團聚?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們視如己出,只要是你生的,我都愛。”
俞宛秋驚跳起來:“你敢你要敢去招惹我的孩子,我就跟你拼了這條命。”
“好好好,我不動他們行了吧,唉,你別哭啊,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俞宛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摔下他遞來的絹帕,抽噎著說:“你放我走吧,我向你發誓,決不透露你的行蹤,只說被漁民救起,在外面將養了幾日。反正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趙佑熙不會懷疑的。”
梁瑾瑜靠回椅背,手指輕叩把手,得意洋洋地說:“即便我放你走,你也無處可去了,你知道嗎?趙延昌已經對外公佈了你的死訊,現在南都皇宮正在弔喪呢,趙佑熙正在往回趕,大概快到了吧。”
俞宛秋驚得收住了淚:“不可能我明明好好地在這裡。”
“是啊,你人在這裡,但你的屍體卻沉在江底,三天前就打撈起來了。”
“三天前?”俞宛秋聽懵了,從她醒來到現在,也只過去了半天而已。
梁瑾瑜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今天是三月初九。你三月初三乘船北上,在江心遇刺,不幸掉落江中,當時打撈無果。三天後,也就是三月初六,才在幾十裡外的淺灘被人發現,屍身已經浮腫變形。但從衣飾和五官輪廓,還是可以依稀辨認出,死者正是可憐的趙太子妃。”
俞宛秋瞠目結舌,難道她竟昏睡了六天未醒?生阿旦時那樣疲累,也只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醒了。稍一琢磨,立刻明白過來,怒道:“你給我下藥?”
梁瑾瑜並不否認,還很有耐心地解釋:“只是普通的**,讓你好好休息幾天,絕不會損傷你的身體。你放心,我的女人,我心疼著呢。”
俞宛秋懶得跟他爭論“誰的女人”這種無聊的問題,轉頭看向窗外,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是南北皆宜的品種,根本不能依此判斷出莊園所處的地理位置,梁瑾瑜實在是個精細得可怕的對手。
就在這一天,趙佑熙風塵僕僕地趕回了南都。
其時“太子妃”已經入殮,因為屍體在水中浸泡了幾日,撈起來時就有腐爛之象。現在更是慘不忍睹,氣味令人作嘔,趙延昌早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