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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過江的河段是江面最窄處,未到子時,他們已經敲開了一家馬行的門,買下四匹駿馬,踏著月光向樊城疾奔而去。
趙延昌答應放梁為琛走的時候,秦決——他現在已恢復真姓名,叫梁瑾瑜,正在試穿新做的龍袍,宮女們或站或跪,舉著銅鏡讓他從各個角度欣賞自己穿龍袍的樣子。
因為懼怕,她們都低著頭,因此沒人發現梁瑾瑜的目光並未落在鏡中,而是忘著窗外出神。
未幾,門外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梁瑾瑜揮手讓宮女們全體退下,自己坐在椅子上問:“如何?”
來人半跪著回道:“沒發現王爺蹤影,南大營沒有,宮裡也沒有。”
“難道趙延昌真的殺了他?”梁瑾瑜有些不願相信。
來人說:“王爺雖然住在裡屋,可聽到敵軍殺來了。肯定會往外跑,混亂中被殺掉了也說不定。”
梁瑾瑜思忖半晌,交代說:“你多帶些人手,去城門口守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知道嗎?”
“屬下遵命!”
梁瑾瑜拿起水晶缽裡的玉球,在手裡慢慢轉動著,眼裡漸漸浮起了冷笑:指望我為他人做嫁衣裳,辛苦奔波數年,最後把你拱上皇帝寶座,怎麼可能。
——————————說明
從這章起,秦決恢復真實姓名:梁瑾瑜。
同人卷 第二百零十章 炎夏之日
第二百零十章 炎夏之日
時序已至炎夏,俞宛秋近來都在同心殿的正廳起坐。那兒比內寢和次間軒敞,裡面傢俱也少,比較通風。趙佑熙命人在廳裡架起九尺長的巨輪扇,軲轆轉得越快,扇子風越大,就是很費人工,四人一班,半個時辰一換,光負責輪班轉扇子的,每天就要二十多人。
雖然現在太后對她的態度好轉了一些,不再存心挑錯,俞宛秋還是怕引起非議,太子殿下卻說:“東宮僕役兩百多人,才三個主子,他們都快閒死了,總得給他們找點事做。”
俞宛秋無意識地嘀咕了一句:“再怎麼扇,也是熱風。”跟現代的空調自然沒法比,可以讓室內一年四季保持恆溫,就是電扇也趕不上,人力轉不了那麼快。
當天下午,趙佑熙就讓人把冰庫裡的冰切割成小塊送過來。在那人工大風扇前擺上席子,席子上再放張小桌子,抱著堯兒搭冰塊“積木”。冰塊滑,搭著搭著就嘩啦一聲倒下來,把小堯兒樂得,奶都不想吃了。
有時候本來在一旁吃得好好的,聽見他爹那邊響起嘩啦聲,馬上鬆開奶頭扭過臉去看。年輕的乳孃巴不得當著太子殿下的面給小殿下餵奶,衣裳都不拉下來就想抱堯兒過去,俞宛秋怎麼會察覺不到她那點小心思?當年蘭姨還曾暗戀過她爹俞慕凡呢。最後,太子妃向太子下達指令:堯兒吃奶的時候,你不準發出聲響。
趙佑熙嘿嘿地笑著,讓冰塊在桌上四散滑落,自己順勢躺了下去。
俞宛秋放下手裡的茶,跪坐在他身邊,兩個人默默相對。她知道趙佑熙心裡煩,跟梁國的和談遲遲沒有結果,戰不能戰,和不能和,一切都處在膠著狀態,變成了雙方拼耐心,誰先撐不住,誰就輸。
趙佑熙年少氣盛,一心盼著上戰場,憑自己的本事開疆拓土,而不是比心眼,玩狡猾。他本性正直爽朗,跟他父親完全不同。雖然趙國跟梁國幾次交手都佔盡了上風,國勢日漸強盛,趙佑熙卻沒有真正開心過,因為他覺得,這些都是父親的功勞,他自己只是跟著沾光而已,沒幫上什麼忙。
若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也許會為當上了太子而高興,可他不是,他今生所迷戀的東西只有兩樣:一樣是練武;一樣是他的小妻子。他只希望快點打敗對手,然後就功成身退,每天窩在家裡安心練武陪老婆,過著逍遙似神仙的日子。
俞宛秋用凌絹沾上冰水,輕輕在夫君頸間擦拭,希望能緩解一點他的躁熱與焦慮。
堯兒吃好了奶,急著要回到父親身邊看他“搭積木”,可惜父親沒時間陪他玩了,前面已經來人通知:“殿下,皇上請您過去議事。”
看著趙佑熙遠去的身影,俞宛秋心裡明白。他們的悠閒日子結束了。
趙延昌有個習慣,每次讓兒子擔負什麼重要任務之前,都會先放他幾天假,比如在回望谷的那三天,這次,也剛好是三天。
上京,梁國皇宮,紫極殿的翠微閣,那裡同樣有冰塊,有巨輪扇,然而梁孝帝的心卻像置身在殿外的驕陽下,心裡那股無名火越升越高,恨不得把書房的東西全砸了,再在地上踩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