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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迷朦,神色幽然,彷彿不會被這小小山洞阻住視線,望向遠處一般。她並不知高長恭正看著,只繼續幽幽說道:“我被他的隨從抱著,那時候我被迷藥所迷,可是這個隨從也是個君子,捉住了我的手,不許我亂動。”頓了一頓,也不知是想到什麼,紅豔欲滴的唇角微微上翹,似乎有淡淡的笑容,又道:“他的隨從如此,我想主人也不會很壞。”
高長恭瞧了火光下她唇邊眼中情意流轉的神情,心裡隱隱有些明白過來,又是輕聲‘啊’了一聲。元思思被他驚醒,因剛才帶著酒意說話,說到一些羞澀難堪之事時,高長恭一直默默聽了,並沒有譏笑之意,所以能一口氣從容說完,此時被他打斷,方才恍忽想起自己說了些什麼,臉愈發紅了。道:“我愛上了自己的刺殺物件,讓你恥笑了。”
高長恭聽她這麼直說,亦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只忙搖一搖頭,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山洞裡一時安靜。又怕她誤以為自己是譏笑嘲諷,鎮定心神轉了話題道:“你既能這麼兩次便能認定一個人的為人,怎麼你們倒會被宇文護支使?”
元思思便是不解,道:“你不要抵毀恩主,咱們有恩必報?何來支使之說?”
高長恭道:“你說士為知己者死,什麼才是知己?我聽你所言,宇文護對你們之恩無非便是‘揮金如土,草菅人命’八字,他是一方霸主,這樣做換做是對別人也沒錯,只是你們是世外之人,若是憑此引為知己,實在難以讓人心服。”
元思思便是一怔,宇文護雖是對他們有恩,倒似乎當真能從中瞧出他的為人如何,只這麼想得一想,心裡便連連下意識地否決自己,只因他們在落難之時得到宇文護的器重,早已將這恩情銘記於心,因此便不容許懷疑,只是聽了高長恭的話有理,心裡便似是而非,左右不定。這時聽到門口傳來猿公猿婆爭執之聲,猿公道:“你當真打算讓他吃這個?咱們現在是要救人性命可不是要害人性命。”猿婆道:“咱們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弄到,當然是要給他吃的,這種好東西,他若命薄吃死了,也正好給咱們省了事。”說著,兩個人便走了進來。高長恭聽得擔心,不知他們又要給自己吃什麼。瞧見猿婆手裡又捧了一個大竹筒,隨著他們進洞已傳來一股腥臭難聞之氣。進來瞧見高長恭坐起也是吃驚道:“這小子體質著實不錯。”說著,猿婆幾步搶上前來,道:“小子乖乖把這個吃了,明天就可以生龍活虎,練功打架。”便把那大竹筒遞到他嘴邊。高長恭本來是背靠石壁,退無可退,只瞧見眼前便是墨黑一團,似乎是什麼粘滑噁心之物,又有令人作嘔的濃腥撲鼻,只勉強問道:“什麼東西?”
猿婆便拿開一些,道:“算你小子命好,咱們在山裡瞧見一家大小四頭大黑熊,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們一一殺死,剖腹取來這四個熊膽,這東西可是寶貝,死人吃了也能復活。”
猿公悻悻插嘴道:“只怕活人要被吃死,總之換做我是死也不吃的。”
高長恭此時也才能看到竹筒中似乎當真是碩大的幾個膽囊和著膽汁,加上氣味,便是欲嘔,尤其每個膽囊更比一個壯漢的拳頭還大,只是苦笑搖頭道:“這個吃不下去。”他高長恭這一生當中未真正遇到幾件能令他為難的事,幾乎很少說不,既然這麼說,便是當真無法生吃活吞。
猿婆也瞧了這個物事便是強灌也灌不進去,一轉眼瞧見地上的酒罈,喜道:“熊膽泡酒是最好的,咱們泡了酒喝。”高長恭吃了一驚,伸手便向酒罈搶去,終是慢了一步,被猿婆搶先奪在手裡走開,對猿公道:“你瞧,這東西果然寶貝,他不過聞了一聞,便能夠動手了。”說著,便把竹筒裡的東西全倒進還剩了半壇酒的酒罈裡,高長恭只能眼睜睜看著,見她雙手抱住酒罈搖晃均勻,道一聲:“可以了。”便過來灌他。酒罈送至高長恭唇邊,此時壇中早已沒有了酒香,只剩惡臭,高長恭剛皺了一下眉頭就已被袁婆制住穴道動彈不得,只向元思思望去,元思思望了他雖是同情,卻是無奈搖一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救不了他。這苦腥不堪的濃濃液體早已滾滾入喉。高長恭又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是被人搖醒,聞到有酒香,睜開雙眼正瞧見元思思蹲在身邊,關切地望了他,見他醒來便輕聲道:“師父們睡下了,我又弄來一罈酒,你喝罷。”說完,輕手輕腳走開,到另一邊去睡下了。高長恭大喜,果見身邊擺著一罈酒一個碗,忙爬了起來,對著洞外從樹枝長草間露出的圓月自斟自飲,一氣喝了大半壇,方自覺得喉裡腹中好受一些。只是這一喝酒,臉上麻癢又起,只伸手抓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這些天失血太多,如今臉上也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