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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三個兒子了。他臉上的隱隱浮起幾分笑容,慢慢悠悠道,“小桂子,你說說,這百天酒我去是不去?”
桂嶸的腦子精,跟在嚴燁身邊兒好歹也兩年的日子了,東廠的人都過是刀尖兒上討生活,就是榆木疙瘩也開竅了幾分,想了想便回道,“徒弟看,該去。雖說咱們東廠現在和沛國公在一條船,但瑞王那邊兒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嚴燁無聲地勾了勾唇,沒有答話。
兩人無言地又行了會兒子,便遠遠瞧見了位於東安門北側的東廠府衙。嚴燁前腳剛一踏進大門,後腳便跟著進來一個人,是東廠的千戶,叫姚尉,他懷裡抱著一大摞的奏摺,沉聲道,“督主,今兒的摺子呈上來了。”
他嗯了一聲,撩了撩衣袍坐在了花梨木椅子上,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個青玉古銅鼎,地龍燒得暖烘烘的,他鬆了鬆袖口將雙手探出來,渾身的涼意似乎在一點點褪下去,總算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江北澇災,賑災的銀子撥下去了麼?”他面上隨意道。
“撥下去了。”姚尉埋著頭沉聲回道,又說,“照您的吩咐,三百萬兩白銀。”
嚴燁微微頷首,火光映照下的眼眸有幾絲迷離,彷彿氤氳在水中的墨跡,飄渺而流麗,徐徐又道,“瑞王妃又誕下個小世子,替我備一份兒禮,金銀玉器都行,拿得出手就成。”
第3章 一念來生
乾冷了許久的臨安終於落下了雪,像是憋了太久一般,鵝毛樣的雪簌簌地從天上掉下來。
沿著臨安城的長街往北行上半日的光景,便能瞧見三間獸頭大門,上書——諍國府。再往北走遠些,又有兩隻威武的大石獅子坐在兩旁,盈著滿口滿面的風雪,家丁小廝分列兩旁,釘子似的。門匾上的字兒使金漆了,便是“沛國府”。
松風園的廂房裡頭此時卻是一派哭天搶地。
沛國公同諍國公是親兄弟。沛國公一房是長房,夫人姓秦,便是陸妍笙的娘。此時,這個平日裡端莊賢淑的長房夫人正倒在身旁婆子的懷裡哭得快要暈厥過去,口裡還不停地喊道——
“我的兒啊,我的笙姐兒,好端端的你爬什麼樹……”說著又狠狠一巴掌摑在一個小丫鬟臉上,那丫鬟弱不禁風,被這道耳刮子硬生生打翻在了地上,捂著臉一勁兒地哭。秦夫人氣急道,“該死的蹄子,小姐要往樹上爬,你不會攔著麼!看看,這下摔出大禍了吧,若是小姐醒不過來,我活活扒了你的皮!”
小丫鬟也顧不上臉上的痛,從地上爬起來跪著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夫人饒了奴婢吧,繞了奴婢吧……”
心裡則是悔不當初。
外人眼裡的陸府大姑娘,芙蓉如面柳如眉,性子溫婉賢淑又端莊大方。然而真正的事卻只有陸府自家人才曉得,他們的大小姐年紀輕性子頑劣,在外人面前的樣子全是裝出來的,成日裡不是上房揭瓦就是爬樹下河,端是一刻也安寧不下來。
這不,方才硬要往一顆老松樹上爬,誰也攔不住,一眾丫鬟婆子在一旁嚇得直打擺子。才一個晃神便見小姐一腳踩滑從樹上摔了下來,一昏迷便是整整一個時辰。
要是大小姐醒了過來,自己頂好被從一等丫鬟給降下去,月例少拿些平日的伙食也差些。然而,要是她醒不過來,恐怕自己的這條命就得搭進去了……
玢兒越想越害怕,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屋子裡混亂一片,這時候又聽見門外的丫鬟傳話,“習大爺來了。”
接著便見一個翩翩貴公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穿著一件二色百蝶穿花的墨青箭袖,束著長穗宮絛,罩著一件冰藍織錦的鶴氅,面若秋月,眉目間滿滿是焦急。
一踏進門便望見秦夫人哭哭啼啼,朝牙床一番打望,卻見陸妍笙緊閉著雙眸躺在月洞門四柱床上,不由更是憂心。上前一步扶過秦氏的手臂,說道,“母親,笙姐兒怎麼了?”
秦夫人淚流滿面,拿著絹帕不停地掖淚,捉著兒子的手抽泣了好幾聲才吐出一句話,手指著跪在地上的丫鬟狠聲道,“讓這個蹄子說!”
玢兒哭得幾乎岔氣兒,這才又將方才陸妍笙是怎麼爬樹又是怎麼失足複述了一遍。陸彥習在一旁聽得咬牙切齒,怒衝衝喝道,“真是荒唐!堂堂沛國府的大姑娘,竟像個村野丫頭,傳出去讓父親的臉面往哪兒擱!”
秦氏見長子發怒,連忙勸他,“你妹妹年紀還小,出了這樣的事還罵她做什麼呢?大夫來了說只是受了驚沒什麼大礙,卻這會兒都沒醒過來,真是急死個人了。”說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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