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3 頁)
大衡朝皇帝李尚徽是個傳奇人物。
李尚徽屬先帝第七子,母妃只是皇后宮中一個小小的宮娥,得先帝一時興起寵幸。
宮娥福厚亦福薄,得了皇恩又誕下皇子,豈知皇子還未滿月就突得怪病暴斃。皇子的母妃身份卑賤,又不得先皇厚待,在宮中舉步維艱。
可就是這樣一個被人人瞧不起的皇子,竟八面玲瓏拉攏了朝中無數大臣為他黨羽,在血腥的奪嫡之爭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大衡朝新一代的天子。
坊間有傳聞,天子的親母乃先後所害,因而天子一繼位先後便無端仙逝。皇家秘事最能勾人心,眾說紛紜,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人知曉。
紀榛見過李尚徽多面。
兒時父兄就時常帶他參加宮宴,這三年他與沈雁清成婚後,來宮中的次數少了。幾月前倒是見過一回,只是如今再看,不知是否朝務繁忙之故,天子的眉宇間威嚴依舊卻有些疲態。
紀榛又看向皇后。
薛後出身尊貴,父親是赫赫有名的武將,當年天子得以繼位皇后的母家沒少助力。帝后琴瑟和鳴多年,乃佳話一樁。
紀榛兀自想著,太子攜太子妃與皇長孫入內。
三人朝入座的帝后行禮,皇長孫頗有父親風範,小小年紀很是穩重,跪地叩首,稚嫩的童聲在殿中響起,“孫兒叩見皇爺爺。”
倒是和樂融融。
紀榛偷摸了顆酸梅,拿袖子掩蓋塞進嘴裡,酸得他打了個寒顫。
帝后一入座,宴會才是真正開始。
紀榛不搭理旁的人對皇長孫的祝福語,也不看舞樂雜耍,只管收拾流水似的美食。
這也好吃,那也好吃。恨不得多長出幾個胃把一桌子的膳食都打包帶走。
吃個八分飽他才滿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聽得天子讓眾臣前往馬場,心思活絡起來,問沈雁清,“可是到了玩樂環節?”
沈雁清頷首,與紀榛並肩和一眾官員出屋簷。
日頭絢麗,馬場上擺了幾個箭靶,已有年輕官員迫不及待上馬射箭。
彩頭由在場的朝臣提供,勝者可得。
紀榛騎術不佳,又不會射箭,此專案只能旁觀,圓眼轉來轉去,看向高臺的帝后,又一路望過去。望到女眷位,道:“靈越公主也來了。”
靈越公主排行第九,是三殿下李暮洄的胞妹,比紀榛還小兩歲,性情柔和。
紀榛與之玩樂過,想打個招呼,方抬起手就被沈雁清攔住,他不明所以,“怎麼了?”
沈雁清說:“有投壺。”
紀榛旁的不行,投壺卻是一把好手,頓時被吸引注意。
他拉著沈雁清湊到最前頭去,眾人正在商討頭彩由誰出。
紀榛無意瞥見蟒服上彆著的羊脂白玉,很是別緻的牡丹樣式,他順著玉石往上看,是李暮洄。
李暮洄笑迎紀榛的視線,乾脆地解下羊脂玉,道:“就拿本殿這塊璞玉做彩頭罷。”
內侍弓腰而上,玉石系在了木架子上,在日花裡泛著晶瑩的磷光。
紀榛喜歡得緊,也管不得羊脂玉的持有者是誰,喊道:“我也要玩。”
沈雁清眉心一皺,內侍上前將竹製的箭矢乘上。
“沈大人也玩?”
紀榛已經站到規定位置,對沈雁清抬頜道:“唸書我贏不了你,投壺我定比你強,沈雁清,我們比一局?”
陽光下的少年明媚又放達,隨性地擲出一隻箭矢,叮的一聲,精準掉進銅壺口裡。
縱是平時暗笑紀榛是草包的眾人此時也不禁拋卻些許偏見。
沈雁清很輕微地勾了下唇,將箭矢往前擲,箭矢射入更為狹窄的左耳口。
第18節
紀榛半點兒不慌,拿過兩隻箭矢,微眯著眼睛丟出去,竟是雙耳。
周遭已有鼓掌聲,“好,好準頭!”
紀榛得意地朝沈雁清一笑,“如何?”
沈雁清難得沒有否認他,“不錯。”
“只是不錯?”紀榛輕哼,“讓你瞧瞧我的本事。”
他說著又要了兩隻箭矢,繼而背對著銅壺。
太久不曾投壺,他一時有些拿不準準頭,手腕轉動估摸著距離。
沈雁清只是靜靜地望著他,許是日光太盛,紀榛竟也變得光彩溢目。
紀榛猛地將箭矢擲出,沒什麼底氣地回頭去看。見中了雙耳,眉眼間迸發出璀璨笑意,高興得在原地蹦了幾下,揚聲再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