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第4/4 頁)

襟，帶著冰涼的刃物一路破開錦緞：“臣侍準備好了。”

&esp;&esp;希形咬緊牙關，沉了沉聲音才道：“陛下連日勞累，寢食難安，該有人伺候的。臣侍身處禁中不敢涉前朝事，只願略盡綿薄……”

&esp;&esp;“你說這話怎與你父親一樣？”皇帝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禁中規矩多，你們年輕輕的守不住有什麼，你只管回宮去，叫上和春、毓銘幾個湊一桌打幾圈馬吊也就好了，犯不上這樣……”她手下輕輕一捏，希形登時皺起臉來，“拗著自個兒非得要承寵。”

&esp;&esp;“陛下……”希形輕輕喚了一聲，自己繫上衣帶，“臣侍送送陛下。”

&esp;&esp;誰知皇帝反一挑眉笑道：“送？送朕往何處去？東六宮可就住你一家，現下可往哪裡去？”她在前邁步早上了小徑，朗聲笑道：“去叫人回宮收拾些吧，也是到了該安置的時辰了。”

&esp;&esp;隔著太湖石門洞往外瞧去，皇帝身形有些搖晃，在石板路上越行越遠，曳出一道細長漆黑的影來。希形重新系上衣帶結才跟上去，束髮帶裡落下一綹碎髮，吊在額角晃晃悠悠，時不時抹過眼角那一點薄紅。

&esp;&esp;“陛下……”

&esp;&esp;“嗯，”皇帝輕輕應了一聲，絲毫不為先事所苦，“明日你便令純夜者搬出去吧，朕叫長寧這些日子至你宮中，許多事情以後還得要人出面，謝太君正是頤養天年時候，身子也不大好，不好總勞煩他。”

&esp;&esp;“是。”

&esp;&esp;她驟然停了步子回過頭來，嚇得希形一個趔趄：“陛下……？”

&esp;&esp;“沒什麼，瞧你沒精神呢，”皇帝伸手替希形攏上鬢髮，少年身形纖瘦挺拔，看著倒似一竿竹，“朕明日也來瞧你可好？只怕你受了委屈也不開口，貨孃的錢袋子似的，淨捂著。”

&esp;&esp;希形這才扁了扁嘴道：“臣侍哪有……”

&esp;&esp;總算是有些少年人樣子了。皇帝失笑，放輕了話音：“好好，是冬日裡夜涼，朕只怕你來不及換厚衾被，染上時氣……”

&esp;&esp;到底還是年輕面皮薄，希形一下便反應過來臉上燒紅，慣來的口條也不利索了：“臣、臣侍宮中都是隨著規矩置辦物事的，前些日子裡……”他忽而想起來，硬生生轉了個話題，“前些日子裡王太君往宮裡遞了牌子，陛下……”

&esp;&esp;“王青瑚？”皇帝一挑眉，“他遞牌子做什麼，他在宮外有宅子……長寧也不與朕報一聲。”

&esp;&esp;“王太君說想回宮住……一介鰥夫不好獨身住在宮外……長寧姑姑”希形越說越小聲，只見皇帝面上變了好幾變，最終才一聲嗤笑出來：“允了他就是，叫他住謝太君左近去，朕倒瞧瞧他想怎麼上朝，自後宮穿去前朝麼？”

&esp;&esp;好小子，只怕是外頭擱了他一年多昏了頭了，難怪左一個彈劾右一個牌子的給人添堵來了。皇帝好笑：“這事你便照朕說的辦，謝太君自會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