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貨(第2/5 頁)
sp;&esp;“正好有李侍郎呢,”王琅將頭靠在皇帝膝上,“陛下想提拔李侍郎多久了,這回正趕上,就此接下戶部,李大人也好施展拳腳。”
&esp;&esp;皇帝睨了他一眼,過了好一陣才道:“……思哥動不得。”
&esp;&esp;“現如今戶部已是李侍郎主事,朝野上下誰人瞧不出陛下與許相國拔擢李端儀之心呢?”王琅輕聲笑,“張十叄娘明年武舉入仕,張尚書是精明人,會上書致仕的。”
&esp;&esp;張十叄娘是張允青與馮玉章的次女,說來秋獵時候她還請命要與漠北那人比試,不過教阿斯蘭搶了先,竟沒見過她身手如何。張允思一生未婚,妹妹這次女在族中便如過繼給他一般,若再走武官入仕,他為避嫌確是該辭官了。
&esp;&esp;細細想來,他這病未免不是提前給李明珠鋪路。大才沒有,小聰明卻多……皇帝嘆了口氣,雖說張允思不堪大用,這般卻也不算壞,張氏做了七十年外戚,也是不該威勢太盛,免得招來禍端,反敗了家業。
&esp;&esp;“端儀才叄十叄,入閣做尚書年歲還是太輕。”
&esp;&esp;王琅險險才掛住了笑沒落下去:“瑤娘……你真是覺他年歲太輕……?”而不是捨不得置他於險境?他不敢抬眼,只將臉蹭在皇帝膝上,盯著她夾衣下襬的金線看。
&esp;&esp;“嗯……他是年歲淺了些——說來你與他資歷相當,只是御史臺頗不易提拔,按察使已是極限,阿琅是在怪我了?”皇帝捏了捏王琅耳垂——他去年隨時興風氣穿了耳,如今總要戴些耳飾在身上,這一捏便整好擾得那紅寶石耳釘在細小耳孔裡刮來蹭去,在耳尖惹來一片紅浪。
&esp;&esp;“臣哪敢呢……”王琅頭一偏,便索性將耳尖送入皇帝手心裡去,趁勢躺在了皇帝掌中,“臣比不得李侍郎身家清白,自然是妻君賜什麼都是好的。”
&esp;&esp;皇帝手一頓,旋即便笑開了,食指與名指撫弄了幾下將王琅頭上巾帽卸了,露出一頭青絲:“只怕給你的不夠,巴巴兒地跑來宮裡住著,明日你可怎麼上朝?”她手指不安分,順著後頸脊背一路爬進衣襟裡頭,撐得那量體裁成的圓領死死勒在王琅咽喉上,領口相合處的珍珠扣線跡鬆脫,眼瞧著要崩開——
&esp;&esp;“明日……明日……”王琅面上一片嫣紅,“明日先一步往外朝去……就、就是了……”
&esp;&esp;皇帝驟然抽了手出來,那衣裳才算重歸原位。王琅得了鬆快,忙大口喘氣好解了咽喉痛癢,卻聽皇帝笑道:“寅時便起可是磨人,左右不過兩叄日便要封筆,索性朕替你往御史臺告個假,也放思哥一馬,讓他安安生生過了今年去。”
&esp;&esp;她是在拖延。王琅從棲梧宮退出來只覺苦澀,她拖延這一兩日不過是給她自己求個心安,好多護著李明珠幾日。這兩年來各部上了多少彈劾那蠻子的摺子,她起初還敷衍些許,如今已明著袒護了,連帶著些愛鑽營的在府裡養起西域美少年,還巴望著今年選秀時候能渾水摸魚——自作聰明以為皇帝獨好這一口。
&esp;&esp;她是年歲長了,尋些旁物彌補她自己,又與先帝當年有何分別。這時節宮道上有薄霜,走起來路滑,只得行緩些,他錯身低頭,便算是與對面來人全過了禮數。待來人走過了,他才回頭望了一眼。那男人身形高壯,裹了一身戎服風帽,腳下革靴颯颯作響,到殿前也不須通報,掀了棉簾便卸下斗篷風帽,徑直邁步進去。
&esp;&esp;阿斯蘭才進到次間,便見著皇帝隨手一指,頭也不抬道:“坐。我就猜你這個時辰該到了,緊著將王青瑚打發出去的。”矮桌上隨意攤開幾本厚實冊子,阿斯蘭往她腳邊坐下,發覺這幾冊全是稅賦賬目,又移開了眼睛。
&esp;&esp;“你不怕我看了這些嗎。”
&esp;&esp;皇帝大笑:“這些冗雜東西,你若能過目不忘也是你的本事。更何況你如今每每讀些市井話本,哪有不涉這些的,就譬如……”她沉吟了片刻,“譬如前兩日你讀的《蓮臺緣記》,裡頭蓮花六娘不就提了些川澤之利,鹽價幾何,糖料押送,哪樣不是稅賦重頭呢。”
&esp;&esp;阿斯蘭沉聲道:“那本是禁書。”
&esp;&esp;“那本查禁又不是為這個,蓮花六娘委為孌寵,與太后、親王相交以至篡權奪位,從二張、嫪毐之例行王莽舊事,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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