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貨(第3/5 頁)
也不好在市井流傳。”皇帝笑,“我想著,寫這話本的多半宦海里打過滾兒,裡頭弄權奪利的倒很有幾分可信,這才弄來給你讀的。”
&esp;&esp;阿斯蘭瞪她一眼:“……我也是侍君。”
&esp;&esp;皇帝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阿斯蘭意思,笑得滿床打滾:“哎喲我的小獅子……”她實在笑得腹痛,抱著肚子直喘了好一會才緩過來:“那你是想做廢立幼帝自登大寶的太后,還是怕成了孤兒鰥夫?”
&esp;&esp;“……你不會讓我做太后。”阿斯蘭吐出一口濁氣,很有些無奈,“你們中原人不是說這種事不應該談論麼。”
&esp;&esp;“因為怕一語成讖吧,”皇帝索性將腳伸到阿斯蘭腿上,蹭他腹上那點熱氣,“我不忌諱這個。天要收我自有其時,說與不說並無分別。倒不如說開了,未雨綢繆,免得真有變故反倒措手不及。”
&esp;&esp;阿斯蘭托起皇帝腳跟,塞進袍服裡去:“……你會做什麼準備?”
&esp;&esp;“還能怎樣,總不是指好託孤大臣,令我妹妹攝政……但我應當不至於到那時,我這不是還春秋鼎盛,不會教你淪落到幼子鰥夫境地受人欺凌的。”她隨手合了計簿,“想這做什麼。”
&esp;&esp;阿斯蘭輕聲道:“你應該一杯毒酒帶我殉葬。”
&esp;&esp;“你若壯年擁立少帝,自有人替我仿漢武鉤弋故事,你若年暮而新帝力強,命你殉葬有何用處,給我皇陵裡多塞個人?”皇帝直起身子去瞧他拿在手上那冊計簿,“再說我還有的活頭呢,不會教你死於非命的,不會的。”
&esp;&esp;他手上這冊正是關內道稅賦收支往來,皇帝專程叫人從戶部庫房裡調來的檔案。本朝幾乎不徵徭役,各州縣工事多以銀錢買役徵發,免得誤了農時。這般而來稅賦便全為錢糧,雖少誤農桑,卻難免助長地方官差貪墨習氣,自先帝朝到如今出了好幾起貪墨大案,連帶稅制與朝廷清算也改了數回。
&esp;&esp;阿斯蘭只翻了一頁便沒再看下去。第一頁攤開是今年九月秋收過半後自關內道送來的計簿,皇帝瞧了一眼,果然是商賈銀錢貢得多……麥粟反少得稀奇。
&esp;&esp;“這是威福附近麼。”阿斯蘭順著皇帝視線看過去,“我們到秋天就向漢商買麥子,他們把關內的麥子運出來和我們交換金銀馬匹牛羊,威福附近有一個大集,是漢官開的,所以我們不會搶威福。”
&esp;&esp;皇帝便笑:“他出價公道麼。”
&esp;&esp;“他很狡猾。他允許我們買麥子和小米,但只賣給我們沒有脫殼的,我們必須另外花錢請漢人幫我們磨碎這些糧食,我們很少有漢人的大石磨。”
&esp;&esp;“威福縣令,我依稀記得。”皇帝幽幽補了一句,“他前兩年升做肅州司馬了,想來這個大集仍保留著。”她點了點計簿所載入庫銀兩數目,“今年也是賦銀多過稅糧。”
&esp;&esp;“你覺得不好?”
&esp;&esp;“哪個?”皇帝想了想,“大集麼?有好有壞,好的嘛,富了當地百姓,交到朝廷的金銀多了;壞的嘛,少了朝廷儲糧。我要這許多金銀可沒什麼用處,一不能吃二不能穿的,戶部庫房裡穿錢的繩子都朽爛了那錢也未必能全用出去,真正百姓吃穿的還是糧食布匹,銀錢就是個過手的工具。豐年呢,銀錢便不顯得多好,災年呢,銀錢便又好似至寶,但說白了還是背後的糧食布匹值錢。”
&esp;&esp;“為什麼?銀錢要用來買東西,還是金銀好。”
&esp;&esp;皇帝搖搖頭,舉起一盞茶來,“你有一匹布,我有一袋糧,他有一匹馬,假設都值二錢銀子,這時整好來個人有二錢銀子,這盞茶就是那二錢銀子,這個人向我買了糧,”她收近了茶盞,“我有了二錢銀子,我同你買布,”那茶盞又推至阿斯蘭側近,“你又有了這二錢銀子,你拿去買馬,最後我們一起買賣了六錢銀子的東西,但實際用上的銀錢只有二錢。”她點了點那盞茶,端起來開蓋呷了一口,“你若是要打首飾,則金銀珠寶值其錢數,但若是為糖糧鹽布之流,則金銀珠寶只是交易中的籌碼罷了,天底下到底是以吃穿為天的百姓多,自然是糧米鹽鐵之流更利國庫。”
&esp;&esp;她將那本計簿又翻過一頁去。這幾日吵來吵去便是收銀還是收糧,張允思稱病在家休養,李端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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