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上．換將(第4/4 頁)

看著更杳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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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晚風吹拂椒聊綠嫩的葉子，捲進一陣花香。趙丹放下爵，見此景悠悠吟起《椒聊》：「椒聊之實，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碩大無朋。椒聊且，遠條且。」

&esp;&esp;他一字一句吟哦，薰風摩娑彷彿節拍，吟完上半段，他舉爵敬向對飲者。

&esp;&esp;對飲者俯掌敘吟道：「椒聊之實，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碩大且篤。椒聊且，遠條且。」

&esp;&esp;君臣二人正談國事，不免心煩，此時唱和讚譽男子的《椒聊》，化解僵硬的氣氛。

&esp;&esp;趙丹笑道：「善，寡人以為卿終日埋首甲兵行陣，想不到學問方面亦無荒廢。」爵一空，舍人便立刻提虎尊銜滿。

&esp;&esp;「陛下過獎。」來者年齡未至不惑，鳳眼炯然，鬍鬚修剪相當整齊，臉型柔順，頗有儒雅之風。

&esp;&esp;這位男子正是白晝朝議時，讓群臣激辯酣戰的趙括。他帶著幾封書帛，準備上獻趙王，這是他近日鑽研秦國的心得。

&esp;&esp;「趙括，今日你的母親曾來找過寡人。」

&esp;&esp;「哦？」趙括放下筷子，心裡早已有數，他起身作揖道：「臣的母親也曾多次叨唸，希望臣不要赴前線。想不到母親會直接面謁王上，這是臣的疏忽。」

&esp;&esp;「寡人明白她的心思，為了保證家門延續，這是可以理解的，卿別把罪行全攬到自己身上。」趙丹在意的另一件事，「坐下吧，寡人知道強秦難擋，唯一能做的便是讓秦王知道趙國不是那麼好欺負。」

&esp;&esp;趙括重新坐回位子上，心平氣和地說：「此次傾巢與秦人一戰，如此慘烈恐怕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

&esp;&esp;「趙人血性，絕不能讓廉頗帶他們坐著等死……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趙丹明白一旦放棄堅守，勢必會演變成數十萬人血戰，畢竟秦人的目標是邯鄲，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esp;&esp;「臣雖不如廉將軍，但以廉將軍之策，不過苟活殘存；非廉將軍不才，實乃秦勢猛如洪水，再高的堤防也擋不住，臣能做的便是改變水道，解邯鄲之急。」此去會有多大傷亡，趙括千百算計也估算不出來。

&esp;&esp;東方五國不來援，單憑趙國拖延兩年，已是強弩之末。這把熊熊烈火終歸燒盡，最後接下的人必然躲不掉一鼻子灰。

&esp;&esp;趙丹舉爵，再邀趙括暢飲，舍人本想勸王上少飲，但憂愁纏心，身為君王只能藉此洩悒，他也不好阻攔。更何況，今夜的酒還羼了傷悲，涵有送別壯士之意。趙括雖形色未動，眼裡卻鼓搗慷慨。

&esp;&esp;「是寡人不才，無能保國。」趙丹喝多，情緒湧了上來，竟起身醊地，泫淚道：「寡人對不住趙國數十萬將士，趙卿，寡人的罪卻要由你來背。」

&esp;&esp;若讓趙國休生養息十年，趙丹忖道，只要十年，狼秦將成犬俘。但說不準的事都只是妄想，實際層面乃前線艱危，邯鄲告急。

&esp;&esp;舍人遞上手巾給趙丹，但趙丹拒絕，兩年來每日前線捷報入朝，趙丹無不頓首沉默，這兩行淚痕也道盡這些日子食不安、寢不穩的情況。

&esp;&esp;「王上，」趙括見到趙丹真情，奮而立身，以軍禮拜道：「臣空食國祿二十載無以報國，深以為辱，唯有不辱王命為報。還冀臣去後，王上記取越王勾踐教訓，替趙國英靈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