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第3/3 頁)

&esp;&esp;陸槐尾隨她出了春明門，來到東郊一處人跡罕至的清雅小院前。

&esp;&esp;阿雲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esp;&esp;小院的主人是個青衣儒士，頭戴幞頭，相貌堂堂，有清逸之風。手捧古卷，當窗吟哦詩賦，看到阿雲這個不速之客，臉上浮現訝異之色，迎出來詢問。

&esp;&esp;阿雲不知與他說了什麼，儒士引她入內。

&esp;&esp;兩人相對而坐，窗外杏花煙潤，繽紛如霞。

&esp;&esp;陸槐伏在柵欄下，怕人察覺，只遠遠觀形。

&esp;&esp;兩人對談，阿雲神色如常，儒士卻漸漸變了色，目露駭異，阿雲又言數語，儒士面露悲痛，竟潸然淚下。

&esp;&esp;陸槐急於想知道阿雲說了什麼，冒險往前移動數步。阿雲忽的轉頭望向往窗外，陸槐急忙止步，低伏身子。好在阿雲壓根沒有留意他。

&esp;&esp;“春到人間，草木先覺，先生看這一樹杏花開的多好啊，春花化泥尚且不忍，難道先生就忍心看到他們化作腐水，遍地橫流嗎？”

&esp;&esp;陸槐不解其意。

&esp;&esp;儒士哽咽，斷斷續續說了幾句話，陸槐一句沒聽清。然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esp;&esp;阿雲原本是跪坐之姿，忽然直起身子膝行到儒士面前，攬著他肩膀說：“沒關係的，不會太久，我向你保證。”

&esp;&esp;儒士小兔一般偎在阿雲身前，忽然大叫，“不，不！”推開阿雲，跌跌撞撞朝著門口跑。

&esp;&esp;阿雲輕蔑冷哼，“愚蠢又畏死的人類。”

&esp;&esp;一邊解腰間蹀躞帶，一邊走向儒士。儒士太過慌張，出門時被門檻絆倒，半天兀自掙扎不起。

&esp;&esp;阿雲趕上他，腳踏其背，蹀躞帶繞其頸。

&esp;&esp;“不要，不要……”儒士眼角滲淚。

&esp;&esp;雙腿有力的踢蹬，充滿了不甘與對生的渴望。雙手抓撓草地，往前爬……往前爬……幾乎爬到杏樹下。然死已成定局，無法憑藉他的意願更改，約莫一刻鐘後，儒士動也不動了。

&esp;&esp;阿雲殺完人，取回蹀躞帶，重新系回腰間。目光四下逡巡，見案上有顏料，取來撕開儒士衣衫在其背上描描畫畫。杏花時時飄落，她於花雨間給屍體作畫，竟有一種詭異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