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第2/3 頁)

sp;武侯拷問他姓名、住址，何故犯夜。他說叫陳平，居所也一併說了，犯夜的理由沒等編好，其中一個武侯舉起燈籠，直往他臉上照。嘀咕說：“這小子有點眼熟。”

&esp;&esp;陸槐心頭咯噔。一旦他連環兇殺案兇手的身份曝光，焉有命在？

&esp;&esp;“回去同幾張通緝畫像對比對比，沒準是逃犯，咱們可有的賺了。”

&esp;&esp;武侯押著他欲往武侯鋪去，陸槐苦思脫身之策，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esp;&esp;月光下，少女婷婷而立，內裡一襲紫衣，外搭純白披風，手捏一杆宮燈，晃如月下仙人。

&esp;&esp;她不要命了，敢出現在這裡，陸槐詫異萬分。

&esp;&esp;武侯們顯然也看到她了，沒有呵斥沒有上前抓捕，反而笑臉相迎：“大晚上的，小姐不就寢，何故出來吹冷風？”

&esp;&esp;小姐？陸槐看向少女，不勝狐疑。

&esp;&esp;“不必押他去武侯鋪，他是我的人。”少女的語聲寒夜裡聽來更顯清脆，如簷下冰凌，“你們做的很好，下值後拿去吃酒罷。”

&esp;&esp;少女拋來一隻荷包。

&esp;&esp;為首的武侯接下，“嗐，小姐又試我們，究竟有什麼不放心。”

&esp;&esp;陸槐反擰的手臂被放開，武侯在他肩上一拍，“兄弟，得罪了。”

&esp;&esp;少女盈盈轉身，不忘叫上他，“走吧，阿平。”

&esp;&esp;陸槐難掩心驚，低頭匆匆跟上。

&esp;&esp;走到無人空巷，陸槐方敢問：“你究竟是誰？”

&esp;&esp;這個問題陸槐問了無數次，終於得到了少女的正面回答。

&esp;&esp;她停下腳步，面向他黠黠一笑，“你可以叫我阿雲，抑或雲娘。”

&esp;&esp;阿雲。

&esp;&esp;他記得初見她，她通身白衣，如擁雲堆雪，天下叫雲孃的女子何其多，多到使“雲”字生俗，唯有她還原了此字的高潔、飄渺、不惹塵埃。

&esp;&esp;此後的兩年裡，阿雲換著花樣折磨陸槐，既折磨他的身體，也折磨他的心神。

&esp;&esp;阿雲深諳馭人之道，不緊不慢地磋磨、摧毀他的意志。馴狗易，馴狼難，她願意花費時間，循序漸進地將他攥入掌心，叫他再難逃脫。

&esp;&esp;在日復一日的戲弄折磨中，陸槐變得陰冷邪肆，對阿雲的恨與日俱增。只是不得機會下手，倘若有朝一日給他得機會，他定要手刃她，喝光她身上血，方得消心中之恨。

&esp;&esp;兩年裡，陸槐逃了六次，均被阿雲捉回。她彷彿在他身上裝了眼睛，無論他逃到哪裡皆被她掌控。

&esp;&esp;直到第七次。

&esp;&esp;這一次他逃走以後阿雲再未找來，他等了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他足足等了六個月。

&esp;&esp;六個月後，他明白他脫離了她的掌控。然而他並不開心，心頭甚至升騰起一股煩躁，殺人也無法平息這股煩躁。

&esp;&esp;更糟糕的是，這次殺人再沒有當初那種感覺了，他不理解，不理解她為什麼不來找他，他恨她，愚弄了他那麼久，又輕飄飄的撂開。他要找到她，殺了她，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必須付諸行動。

&esp;&esp;他回到了宣陽坊。透過蹲守，他找到了她的蹤跡，原來她是萬年縣令的女兒，常年宿在內宅。為了接近她瞭解她，他混入縣衙做了雜役。

&esp;&esp;一面做事一面觀察她。

&esp;&esp;她的身邊經常跟著一個開朗活潑的少年衙役。那衙役他認得，名叫解小菲，同他搭過幾次訕，自來熟地管他叫宋大哥。那時他姓宋，他有無數個假身份來著。此外，他還發現她和衙裡的仇縣丞存在首尾。

&esp;&esp;很快，他發現了她更大的秘密。

&esp;&esp;那是個普通的春日早晨，她一身利落男裝獨自出門去了，姓解的衙役想跟她同去，被她厲聲呵斥，委屈巴巴走開。他立刻意識到她這次出行不簡單，賄賂馬廄的馬伕借來一匹馬，尾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