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北風攜過客，歸人亦故人（新近終篇，五）(第3/3 頁)

年幼時，我們更像是一對姐妹。瓊花，請在最後的時刻不要對我留有憐憫，更不要為我留下淚水，我不需要！

第四位，怒頭河之花，我的姐姐，瓊莎·拜裡森，一顆鑲嵌於拜裡森家族血冠上的璀璨明珠。雖然我對她存有敵意，並唾棄她那殘花敗柳之軀，但我還是希望這個善良的女人能夠參加我的婚禮。

對於美，我只能想到她。拜裡森主神如果您真的存在，不要把瓊莎困在你的轉世葫蘆中，我不希望她再次降生在拜裡森家族。

最後一位，是不負先聖英名的宣·彭博，他是拜裡森家族的最大背叛者，也是怒頭河最勇敢的英雄。

我希望，他不是來看我嫁給另一個男人的，而是作為我的新郎參加這次婚禮。

……

婚禮的前夜，我去了我每個親人的房間，最後，是瓊花的房間。

我沒有敲門，推門走進去的時候，她們夫婦正依偎在床邊。

瓊花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這位少女的臉上是一位母親倖福的笑容。

她們慌忙分開，她的丈夫走過來，歡迎了我的到來，瓊花也對我點頭示意。

“瓊穠姑媽，你……是不是有點擔心呀，我知道，這叫做婚前焦慮。”瓊花想要起身，我擺擺手，“不是，你不用站起來，我今晚來，是想跟你說說話。”說完，我的目光移向她的丈夫。

他是個識趣的人，離開房間後帶上了門。

“這幾天，你應該都在外面瘋跑吧！你父親關了你那麼久，一定把你悶壞了！”房間裡沒開空調，只開啟了窗戶，外面的熱風湧進來，我看到瓊花的額頭上粘著幾縷頭髮，溼溼的，她的脖子上也有幾縷。

“恩！姑媽，聖愛塔斯好大啊！琳娜小姐帶我們去了主城的很多地方，祭祀教堂、中心公園、國家劇院，南城和北城也去過，但地方太大了，我們沒走遠。這裡比怒頭河漂亮，環境也好，天氣也好，下雨的時候天上居然還掛著大太陽。”少女很興奮，她開始跟我分享她這幾天的行程。

“好了，我知道了。瓊花，你能告訴我，我在你眼中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瓊花低下頭，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原先還很熱情的少女瞬間沉默了，她很聰明很機靈，但我做過的事情實在太惡劣了，她無法立即回答我的問題。

許久，她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我，“姑媽，你在我眼中是一個複雜的人。你做了很多錯事，而且是一些沒有任何道理的事情，我不會藉口說，你有你的苦衷，姑媽你……是個惡魔！興許，你還留有良知吧！請你原諒我的真誠。”

她與所有人都不同，其他親人會過分褒美我，說我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

現在，聽她這麼說我，我絲毫沒有生氣，瓊花是第一個完全否定我的人，她的評價也是最真實客觀的。

這個少女果然沒有令我失望，我堅信她一定是拜裡森家族的轉折點，就在不久之後，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我笑了笑，“謝謝你，瓊花。”說完，我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些尷尬的瓊花笑了起來，“姑媽，有點癢。”

“瓊花，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嗎？”

“沒有，姑媽，這件事還早呢，孩子還要一些時日才會出世，不急的。”她十分驚訝的看著我，“姑媽，你怎麼流淚了！”

額，我流淚了嗎！為什麼！

手指觸碰到我的鼻翼後，眼淚也流到了此處，我真的……落淚了!

“可以讓我為孩子起名嗎？”

瓊花用她的衣服幫我拭去淚水，她不假思索，“可以的。”

“如果是男孩，可以叫耀離，如果是女孩，可以叫瓊思。”

“姑媽，你也喜歡十國的文學嗎，男孩的名字是落日的意思吧！”

我沒有回答她，我起身走了！

……

房間外，瓊花的丈夫就等候在走廊裡，他聽到了我和瓊花的對話，而且，他很聰明，“瓊穠小姐，你不會輕易走的，那不是你最終的歸宿。”

我強壓內心翻起的驚濤駭浪，沒有搭理他，迅速從他身旁走過。

他聽懂了，我起的兩個名字，代表的是真正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