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巫蠱偶(第2/4 頁)
望枯冷聲打斷:“只是壞到骨子裡了。”
初次辱人,倒也並無所想的那樣難。
端寧皇后作勢又起哀緒,珠淚落地有聲:“你果真不信……好,望枯,本宮能向你證實,本宮只是溫婉賢淑的好皇后,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她邊哭邊笑,紅妝毀盡,像只有拼命告知自己這些,才能確信自己真如她口中所說。
望枯眼下被剔除的喜怒哀樂,通通在端寧皇后眼前一應俱全。
她懷中抱風,咿呀學語,直至道聲“蘭兒笑了”,卻又緩緩放開雙手,如夢方醒地呼喊“我的孩兒呢”。怒極了,才飄飄然地滿苑踱步,尋到黃姜花餘草,又後怕喟嘆——“原是躲好了,在等母妃來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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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卻蹲下,掩面痛哭流涕。
“可母妃為何找不到你了。”
她是莊周蝴蝶。
沉醉迷夢。
望枯:“皇后娘娘,續蘭公主要身亡,也總該有個緣由。”
她病入膏肓也是。
端寧皇后再未藏著掖著,從亂塵中抬首:“是前幾朝代流傳的詛咒。”
“本宮不可提名諱,那便喚她心術不正的瘋婆子。瘋婆子本是世家女,被送入宮闈當妃嬪,人就沉默寡言了許多。”
“高祖帝不喜,但也召她侍寢,還生下一女。可後宮勾心鬥角,不知哪個妃嬪害死她的孩兒。她雖然不哭不鬧,卻記恨上了。先吃了她孩兒屍身裡的肉,再扒乾淨另一個公主的皮,還把這張皮留下來,製成了巫蠱偶。”
她麻木不仁,再暴虐的事,從她口中也如此淡漠。
“她用這個巫蠱偶,害得後宮大亂,死傷無數,厭勝之術也由此傳開……在那以後,凡是公主降生,都會因早夭,且活不過九歲。”
話雖唬人。
但能把一國之後逼成這副模樣,也只有亂力怪神。
巫蠱偶曾聽商影雲說過,是以雜草捆作掌上偶,取以名諱,便是住一樁魂魄,既可斂財、招運,也可家破人亡。此物合棺多有不幸,需得拔起插身銀針,用明火燒去。
凡是腌臢事都扔與望枯而行,但她昔日只當戲言——人無法術,怎任草垛為兇器。
而今方悔。
望枯:“那巫蠱偶呢?”
眼見墨水潑滿天,端寧皇后闌干淚痕也停歇,昂首看去懸在天邊的邈邈星漢。
若將其反倒為長河,她願以身傾入,飛往萬里空谷。
端寧皇后:“不知,但這瘋婆子,在本宮夢裡,不,不只是夢裡,還在蘭兒跟前,害她夜不能寐,還在這裡埋著,無時無刻不在勒令本宮將她放出。”
望枯:“黃姜花之下?”
端寧皇后:“是。”
棺材不可無端而入,果真有物可吸附,還需至陰之物。
若是埋有巫蠱偶便一切明朗。
但她並未看見何物,十二峰的宗主俱是不曾覺察。
望枯悄然抬手看自己的身。
蒼翠的筋是巫山之脈,菸灰的膚是巫山的天。
因活山而鑄,卻以死身相待。
望枯不動聲色背過手去:“既然皇后娘娘察覺到了,為何直到太后生辰宴才想著粉飾太平?”
端寧皇后:“本宮是凡人,宮女、奴才也是,哪怕聖上亦然,無人看得見它。況且,十二峰的修士都找尋多日,人又談何容易?”
但有此心,已是不凡。
望枯:“因此你要以邪制邪,讓八十條命為續蘭公主擋命?”
端寧皇后又舉原詞:“傳言不假,毒血澆花辟邪也好,將童男童女放走天邊也好,都是本宮聽信的讒言。如今,本宮為半死之身,走到今日,殞身此處是咎由自取,只是讓你替本宮粉飾惡行,非本宮之願,你要明白,有些人哪怕死在深宮,也都身不由己。”
她橫著無形擔子的肩松泛些許:“……不過,今夜用的煙火只是太后的陪葬屍,並未再害他人,你且寬心。”
言盡於此,空無一人的皇后宮、與聖上的貌合神離、滿屋不認的字、侍女詠婉的過分得體、先發制人剝去人皮等等諸事,就都有眉目了。
只因她太想取勝了,凡有一線生機都要摻上一腳。
望枯信這世上真有亦正亦邪之人。
她再未發問:“皇后娘娘,至夜了。”
鋪陳再多,戲已登臺,便不會草草收場。
端寧皇后閉上眼:“望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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