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共安康(第2/2 頁)
也淋漓飲盡。
酒大娘精心選了身大花襖,風韻猶存:“噢喲,商老闆搞這麼正經,還弄這些稀奇玩意,這怎麼好意思呢……我酒大娘,不陪一杯不對了!來!幹!”
萬苦辭也落座,還吃得太歡,嘴巴一刻不閒:“就一火鍋,要不了幾個錢,天冷了都得吃這個。你這一把年紀了,還帶個孩子,可不要心細點兒?”
酒大娘原先總是忌憚萬苦辭,但也看得出是個貴人。既是貴人提點的話,可要疊進方帕子,再揣進兜裡:“是是,我這些年忙於制酒,倒是疏忽了她,以後我也這麼弄……不以後了,年夜飯就這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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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苦辭挑眉:“不錯,一點就通。”
一眼看去,一個有才俊之貌的兒郎,另一個則是半老之年的大娘,可前者教訓起後者來卻不顯古怪。
一千兩百年差的不是褶皺,而是閱歷。
“倦空君,這位可是您尚在人間的親眷?”酒大娘熱絡,又慧眼識人,就此看出風浮濯與風銀柳模樣不一般,再偏頭去,“小兄弟,莫要拘謹,都是自己人!敞開了吃!來!我敬你一杯!”
風浮濯曾有一回,拾掇了些新衣給風銀柳。奈何“一山不容二虎”,這犟骨頭主張“富貴不能淫”,寧死不要。望枯隨即從商影雲那兒要了些幹粗活的舊衣,此人卻二話不說地換上了。
沉悶的土色,又將他的乖張氣,磨成老練。且美其名曰:“姑娘送的都好。”
還是那沒苦硬吃的道理。
今日仍是如此,若非這容貌難改,說是那啞巴柴夫也有人信。
此刻,風銀柳卻端了茶水,買她這個賬。
酒大娘不吝誇讚:“豪爽!”
曉撥雪也在,被禾兒與望枯夾在中間坐。只披了身單薄的羽衣,仍是那賞臉歸賞臉,卻一聲不吭的模樣。
禾兒時時偷看曉撥雪,從白湯裡精挑細選個最好看的萵筍,夾到她碗裡,不等她嘗一口,反倒自個兒先漲紅了臉。直至掌心飛上一隻蔚藍色的、毛絨絨的雪花,還帶有溫度時,小姑娘咧嘴笑著,將這一珍寶,往掌心藏。
曉撥雪不喜人。
哄孩子倒頗為在行——
但僅是對女孩兒。
至於也著新衣的望枯。
她什麼都能吃上一口,什麼也能聊上一嘴。但仍是那副涉世未深的模子,時時側耳傾聽,時時惹人發笑,卻在攪弄蘸料碗時,多放了一勺陳醋。
酸醋漾開,攆走了纏綿著忍冬香的雪花。
再漂薄肉片,囫圇含入嘴裡。酸的、辣的、鹹的,此刻都顯得甜膩了些。
人在極樂時,總會在腦海中煞風景地閃過幾個沒頭沒腦的畫面。
比方說,前幾日萬苦辭在樹上倚著,說這麼多年,有這樣厚的雪,倒是讓他追憶起了一個遙遠的、被歷史淹沒的國度。
——“什麼國度?”
——“靳國……罷了,都是些陳年舊事,說了你就能懂麼?”
她為何不能懂。
——“那萬苦尊為何記得它呢?”
——“靳國常年是雪,人在極地裡站立一會兒都會凍身,而一個國,卻佇立了數百年。不說一統天下,有這魄力,也足以延綿不絕,但誰曾想,那敗仗來得太快……一恍,都已過去四百年了。”
商影雲也曾說,人是向前走的,可越是活的久,越是止不住回頭望。
起先望枯本覺奇怪,但看萬苦辭也落俗,也念舊,倒是知道了緣由。
便借他這個好兆頭,祝磐州強可敵靳國,迎雪勝寒梅。
但倘若熬不過這歲暮,就是徒增一個旖旎幻想。
——大雪是美輪美奐的,死在一塵不染裡,到底不虧。
曉撥雪吐著白氣,一聲不吭站在望枯身旁:“在想何事?”
望枯哂笑:“在想……去年這時候,我在十二峰裡,無心做著壞事,又時不時沉眠幾回。飄飄忽忽,不知所以。眨眼間,卻都過去了。”
曉撥雪:“因此,望枯更:()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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