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心截然(第2/3 頁)
不復後日。哪怕我死了,天道亡了,世間也不會為我們停下一刻。”
她像是在乘輕舟,一過崇山,二逢桃源,然三豁然開朗,收來半載落櫻,卻不謝芳華。
“我只知,世事皆空,順其自然。存活這一輩子,無外乎一個衝勁,一顆初心,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飯,相識百年的摯友,幾百上千個理應記著的瞬間,和,事事忠於自己的本性。”
“但如今我都有了,我還想繼續擁有它們——這便是我所想的。”
所遇再浩大,也終要歸於平淡一生。
萬苦辭先愕然,後釋然一笑:“說得不錯。”
望枯意外:“萬苦尊在誇我?”
萬苦辭偏頭:“……是又如何。”
,!
存世兩百年,沒一步路白走。
難怪何事都會交於她手。
——他萬苦辭,就算有心誇了一句,又能如何?
……
“娪”是木頭樁子一個,喝藥潤不上身,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修葺人間六州,指不定還有幾分功效。
後來,望枯還是盤問吹蔓才知,那日沃元芩為她烹的藥裡,壓根沒有草藥,卻是蘭入焉符咒燒焦的碳灰水,為固她體內邪氣而喂——
難怪望枯這般食不知味,沃元芩也心虛似的,再不去她跟前叨擾。
天道雖滅,可鬣狗用了幾百年鑄造的繁華,僅用短短七日便毀了個乾淨。又因死傷無數,成了多少妖怪的傷心地,哪怕僥倖存活的,也走了大半。
鬣狗抽噎不斷,在廢墟之上一路磕頭時,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我不該偷盜蠱族母樹,懇請上蒼看在我這輩子只做了這一件罪孽事的份上,放過遊風城所有百姓。”
直至某一日頭破血流,才被水蛭妖撿回將晚城,給了他一個從頭再來的時機。
遊風城雖為荒城,但不可置之不管,若打理妥當,才會免於給與之相對的將晚城平添紛煩。
因此,風浮濯停駐多日,為用梵音撫慰亡妖。又聽聞渡水靈力豐厚,便端坐此處彈奏結靡琴。江上清風也覺欣愉,幫他吹散遊風城上久不揮散的黑煙,相得益彰。
萬苦辭也與他裡應外合。原本妖怪是不下魔界的,不知他略施什麼小計,讓死亡的妖怪們都成了若生堂一筆,再活一遭。
至於那落入護城河的金粒,萬苦辭傳喚將晚城百妖,坦白內情——“這筆錢不是你們的,若是貿然拿過,死的必定是你們了,明白?”
將晚城的妖怪們見識短淺,手上拿了這些東西也無福消遣,當即接納了“錢財會不翼而飛”的緣由。
偏偏蒼寸賊心不死,求著風浮濯將自個兒帶去遊風城,隻身入水打撈半日,還是空手而歸。
蒼寸想一夜,仍舊納悶:“這護城河的水兒燒得只剩幾丈深,卻一粒都撈不到?那金粒我可摸過的,附著了妖力,大火再狠,也不可能渾然燒完!”
望枯嘆氣:“師兄,可這是天道的業火。”
往開了說,哪怕望枯不易殘害,就是被此火欺壓上身,也會死上千百回。
蒼寸嘖了聲:“天道的業火雖強!可這河水也並非那麼簡單!渡水與這水很是相仿,倦空君都覺察到靈力了,才借水傳聲,可這金粒就是丁點不剩!絕對有問題!”
望枯作噤聲狀:“師兄,莫要吵著席嚀師姐了。”
蒼寸滿不在乎,坐在板凳上專心嗑瓜子:“席嚀都昏聵多少天了!還差這一時麼?得了,你就是說不過我!”
望枯夢裡的那一劍,並未因為傷了休忘塵,而讓席嚀有所好轉。這一處與望枯那竹苑對照的梅苑,恰是她的昏睡之地。
而之所以喚它為梅苑,是因院前聳立了一枝萎靡不振、剜空樹身的臘梅。還彎腰落在席嚀窗頭,細道今時晚春。
望枯成日來與席嚀說說話,常會碰著小荷。當初望枯尚且昏睡時,他就為賺兩份錢,在竹苑與梅苑裡兩頭跑。還隔三差五跑去外頭接晨露餵給席嚀喝,臉色倒是肉眼可見地養紅潤了。
眼下,他正於旁處托腮看二人拌嘴,誰知望枯會尋它發問:“小荷,你這些天餵給席嚀師姐的露水,都是哪裡來的?”
小荷:“渡水旁採的,城裡的鄉親們都知道,那兒包治百病!”
蒼寸攤手:“看罷!”
望枯不予理會:“渡水可會吞金?”
小荷撓頭:“吞金……是何意?但渡水從來不害人的,也不見它吃過什麼東西,向來都是我們尋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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