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警(第2/2 頁)
月滄桑,初心猶在。
我當警察時,我二叔已經調入市局了,他很能幹,頗受組織好評,被提拔了。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大街上,樓房街道今猶在,不見當年同齡人,物是人非,感慨不已。
社會已經沒有那麼亂了,不像九十年代,學生們打打殺殺是家常便飯。
九十年代出“混子”,惡性案件頻發,這跟大環境有關,國企改革、下崗潮、娛樂業興起,各種港臺片引進,造成很多小青年頻頻模仿,不知天高地厚。
拜把子盛行,天天學陳浩南,拿個火機在街上橫著走,我有個同學更為弱智,學古惑仔跑到派出所門口燒紙,這不作死嗎?當時就被警察摁在那兒了。
死於街鬥和約架的也不在少數,全是十六七歲的生瓜蛋子,講究所謂的“江湖義氣”,下手沒輕沒重,不是被人家捅死,就是在監獄裡“安度”餘生。
正式入職後,穿上嶄新的警服,身心俱受洗禮。
警察都有師父帶,我的師父是個老警察了,叫萬昊生,同時也是我的所長。
瘦瘦的臉龐,一臉皺紋,精神矍鑠,八七年越南前線退下來的老兵,轉業安置到公安局,後來透過層層考試,成為正式警察。
第一天上班,他就問我:“做為一名基層警察,最重要的是什麼?”
我說:“為人民服務!”
他搖搖頭:“抵得住誘惑,耐得住寂寞。”
他這句話,我後來才明白,這簡直就是真理中的真理。
“聽說你小子會功夫?”他問。
我一驚:“您聽誰說的?”
“許國興!”
“我二叔?”
他點點頭,眼睛一亮:“咱倆比劃比劃?”
我看了看他,嘿嘿一笑:“別了,所長,拳怕少壯,再說,您也不會武功啊!”
他哼哼一笑:“我們當年在前線,和越南鬼子拼殺,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我不會武功?”
我肅然起敬。
我們一同來到門外大院裡,月朗星疏,我說:“比什麼?”
他說:“摔跤!”
“好!”
很快,我們支起架子,像兩頭公牛相互抵著。
突然他一撤勁兒,誆了我一下,腳下一別,來了個“背口袋”,我趕忙把重心壓低,想薅他大腿。
他猛地一轉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蛋蛋。
我整個人都痠麻了,吘的一聲,再也不敢動彈。
他哈哈大笑:“輸了沒?”
我不悅地說:“所長,你犯規!不準打襠部!”
他仰天大笑:“咱們事先可沒約定不準抓襠,我們在戰場上可不管這些!”
我說:“所長,我是你的下屬,不是敵人,疼死我了!”
他笑著說:“沒事,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了。”
我這才緩過味來,他這是給我個下馬威,以後不聽他命令,他有一萬種方法弄死我。
片警的業務簡單而繁忙,基本沒什麼大案,像什麼殺人、放火、投毒、碎屍,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遇到一件。
平時無非是張家的牛丟了,李家的豬被偷了,小王把小趙打了,小高的媳婦搞外遇了,李奶奶的大花貓上樹了,陳二嫂的小兒子掉井裡了。
我是個有刑警情結的人,總想著手持一把半自動步槍,對著一群歹徒大喊:“舉起手來!你們被包圍了!”
可現實不同於影視,我接警最多的物件就是李奶奶,她家的大花貓總是上樹,上去就不下來,李奶奶每次都找到我,我爬到樹上,將大花貓抱下來,遞給她。
她笑得很開心:“多虧了孩兒了,多虧了孩兒了。”
這是我受過的最高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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