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警(第1/2 頁)
剛才那反手致命一擊,是形意散手裡的絕活,行話叫“掛拉子”,起源於形意槍裡的“回馬槍”,在散打當中,這叫“轉身後擺拳”,屬於冷招。
這需要速度和力度,還有膽量。
我壓抑了整整三場,一直被次郎壓著打,在擊倒他的那一刻,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後,全身釋然。
最終,我校以三勝一負,大勝而歸。
畢業前夕,一個週六晚上,我出來和女友商量找工作的事。
她在核桃樹下抱著我:“你上次比賽,心疼死我了,拳頭打在你身上,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緊緊抱著她:“寶兒,你真好。”
她白眼一翻:“瞧你那個德性!比完賽,你立馬就溜了,生怕你教官發現你談戀愛,是吧?”
我說:“有紀律!”
她說:“現在呢?”
我說:“現在是在校外,我告了假,教官親批的,其實他那天就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事後他沒再提,老武聰明著呢!”
“咯咯咯咯!”夢蝶大笑,“畢業後我們就結婚!”
“我父母還不知道咱們的事。”我說。
“我父母知道了!”她說。
“他們什麼意見?”
“不太願意。”
“啊?為什麼?”
她撲哧一笑:“我爸媽擔心你這工作風險高,怕出意外,有點顧慮。”
我哈哈一笑:“我是警察,我會保護好你。”
“那你自己呢?”
“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
她幸福地紮在我懷裡。
現在想想,當年的我,是多麼地幼稚!
我認為人生不過如此,一切盡在把握!強者為尊該讓我,英雄只此敢爭先!
可後來,十多年的血雨腥風,教育了我:人生路艱難,處處是兇險。
千萬別走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又蹭一身,連哭得力氣都沒有。
我既沒有保護好自己,更沒保護好夢蝶,我們遍體鱗傷,抱頭痛哭,要用一生去撫平彼此的傷疤。
大學四年,我還去天津看望了恩師許長印幾次。
他在鉛筆廠當門衛,發福了,變白了,依舊那麼和藹,笑呵呵地看著我:“小子,長高了,長大了!”
我知道他愛喝茶,我買了最好的茶葉送給他,他笑得合不攏嘴:“這得花多少錢啊!”
我說:“師父,您就喝吧,多少錢也比不上您教我的這身功夫!”
其實我沒錢,約等於窮光蛋,父母都是普通人,我在大學裡的開銷都是精打細算,把省下來的錢給師父買茶葉。
每次見面,我都讓我師父為我指點功夫,我學藝時,還在童年,縱然我聰明,但很多技巧和招式,記憶有點模糊,所以我頻頻向師父請教,溫習當年的技法。
尤其是棍術,因為警校裡開設的有棍術課,長棍、短棍都有。
俗話說:拳怕少壯,棍怕老郎。師父拼拳術已經拼不過我了,但比拼棍術,我還是打不過他。
頻頻被他截停、擊中,我心服口服,而後聽他講這裡面的竅訣。
時光飛逝,四年的大學生活就這樣結束了。
校園的一花一草,都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畢業那天,我挨個送走了宿舍裡的每一個兄弟,每一次擁抱,每一次別離,都痛徹心扉。
他們走後,我最後一次打掃了宿舍,回望空空的床鋪和盆架,百感交集,趕忙鎖了宿舍的門,走下樓去。
人間的美好在於相聚,人間的悲傷在於分離,當司空見慣的歡聲笑語突然消失時,那種寂落感讓人久久無法平靜。
走出大學校門,我和夢蝶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這是夢蝶為我做出的犧牲,憑她211的學歷,完全可以留在大都市,可為了配合我的工作,回了原籍。
我這才發現,原來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
人生如斯,從無始中來,在無明中盡,生來哭泣,死時落淚,一個週轉,一段輪迴。
夢蝶在縣二中教書,教語文,不到半年,就轉正了,昔日的學子成了教書先生。
而我,調取檔案後,進入我們縣的公安系統,後來參加全國公安聯考,順利透過,成了一名真正的警察。
在組織的安排下,進入縣轄區的“道留鎮”派出所,做一名片警。
多年夙願,一朝成真,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