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和魔法學院（二）(第2/2 頁)

地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esp;&esp;跳，真的是跳。

&esp;&esp;並且，她成功了。

&esp;&esp;佐伊看著勇敢的莉莉，嘴角剛要抿起微笑，轉瞬又壓了下去，“雪萊……嘖。”

&esp;&esp;“……他提前進去了。”佐伊說，她語氣很冷淡。

&esp;&esp;湧動的人潮中，沒有人注意到奧利維婭。她踮起腳尖，習慣性地親吻母親的臉頰。

&esp;&esp;“不用擔心，我會自己進去的。”

&esp;&esp;她咬住下唇，額角黏著汗珠，再一次面對社會群體，從一個陌生的環境驟然轉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這讓她的逃避本能在恐懼地顫抖，發揮著聊勝於無的作用。

&esp;&esp;奧莉維婭的手指在細微地發顫，她說，“我不能總是依靠雪萊。”

&esp;&esp;魔女訝異地挑起眉毛，擔憂一瞬即逝，這一瞬間漫長而無言。她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讓那些淡淡的憂愁隱沒於完美的面龐之下。魔女眉眼間蘊起細小的笑意，“你真的長大了。”

&esp;&esp;溼潤新鮮的柑橘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從一開始的寡淡，到現在愈發濃郁。

&esp;&esp;小小的風向儀轉了個彎，紅山牆的老建築早已隨著推移銜接上學院牆壁蒼白的大理石，這時奧利維婭才有空打量這座學院。沒有鮮花、藤蔓和爬山虎，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冰冷，兼具嚴謹和聖潔。

&esp;&esp;花崗岩的牆體描繪著創世紀的故事，顏料充斥油畫質感，柱子和拱門宏偉而龐大，進入第一道拱門後，是近百米的空曠長廊。

&esp;&esp;站在奧莉維婭現在的角度，能夠模糊看清遠處那些繽紛的花窗玻璃、大門的十字平面、高低起伏的尖塔與尖頂。這些設計處處彰顯它效仿了天族教會為取悅神靈而興建的教堂結構，整體高聳峻峭，彷彿神話中鮮花聖母富麗堂皇的住所。

&esp;&esp;還有無處不在的小柑橘香氣，這個就屬於個人趣味了。

&esp;&esp;佐伊最後看她一眼，懷念的，愛憐的，然後就如每一個家長那樣，不發一言地離開了。

&esp;&esp;奧莉維婭深吸一口氣，裹緊身上的巫師袍子，陰暗而謹慎地穿行在擁擠的新生人潮中。

&esp;&esp;魔法院的新生報道日，想想都覺得人多，溼淋淋的汗味流動在潮水中，和刺鼻的高階香水混合成某種驚人的酸臭……柑橘粉塵的味道不可避免地弱了下去。

&esp;&esp;有人不留神撞到了奧莉維婭，不等他道歉，她就悄悄地找到機會溜走了，“人呢？”年輕的人族少年迷茫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身後。

&esp;&esp;穿過拱門，有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在等待統一登記，奧莉維婭站在人群中，她穿得像個普通的巫師，可舉止實在又像怪人。來往的人都盯著她瞧，看著她嘗試跨出一步，又慢吞吞地收回來，又慢慢地跨出去，又收回來，最後只能沮喪地蹲在地上，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esp;&esp;真的很引人注目啊。

&esp;&esp;當一個怪人有著一張美麗的臉蛋時，這種令人厭煩的奇怪也變成了可愛。

&esp;&esp;就在負責新生接引的學姐們推搡著彼此，準備上去詢問這個羞怯的小姑娘時——

&esp;&esp;“艾薩克……啊！”

&esp;&esp;就在這時，蹲在地上的奧莉維婭聽見了一聲幾乎要撕破喉嚨的，慘烈的、恐怖的尖叫。尖叫在最高處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鉗器猛然攥緊了喉嚨，那些掙扎翻湧的咆哮就此被掐滅在喉管裡，就連嗚咽也發不出來，一種，強迫式的、具有支配性的，短暫的安靜……

&esp;&esp;剛才還在緩慢蠕動的人群，霎時如同受驚的綿羊群般瘋狂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