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校尉(第2/4 頁)
朝中許多猜測。無非是以為燕王監國過久權力過大,朝中許多事做了獨斷,引來皇帝猜忌,這才為自保遞上辭官摺子,帶著王妃去京郊別院休養。加上樑國公此次雖勝,卻沒太多封賞,宮裡的煜世君也未見得受寵,一下子都以為皇帝在節制權臣。
&esp;&esp;皇帝聽著密報只覺好笑:“先是猜繼後,又是猜權臣,怎麼倒只顯得他們長了腦子似的。”她正蘸飽了墨題字。難得今日該沐休,前頭燕王將摺子都一一看過草擬了意見,是以這下回宮幾乎不需多花多少工夫,反倒偷了半日清閒。
&esp;&esp;“沒事幹吧。”法蘭切斯卡在旁邊看著順口就接了話來,“不能去賭坊,也不能上花樓,還不能搞集會,那不就只能盯著你了。”他向來沒規矩,雖說是在旁陪侍,卻早將手伸向了皇帝手邊的茶盞,“加上趙崇光那事兒,哎我說,你就真把他放灝州啦?”
&esp;&esp;皇帝輕聲嘆了口氣,“……見過了外頭樣子,再要帶回來拘在宮裡,也只有難受。”
&esp;&esp;“你不也難受麼?”
&esp;&esp;“不一樣。”皇帝擱了筆,不動聲色從妖精手下搶回茶盞,自己坐下來呷了一口,“他還年輕,許多事都沒經過呢。我是經過了,只是沒得選。”
&esp;&esp;“……你還挺博愛。”妖精也學著皇帝樣子陰陽怪氣道,“以前你可不這樣。”
&esp;&esp;這話說的。皇帝挑起一邊眉毛,“我以前怎樣?”
&esp;&esp;“自私,虛偽,任性,嘴巴還毒。”妖精想起來什麼似的,“哎我說,你該不會喜歡上趙崇光了吧?”他還覺得有理似的,一條一條細數起來,“把他寵到天上去就算了,我還當你是養寵兒;這回連他要出宮,說什麼建功立業的話你都準了,你不就是因為他去前線才打他的麼。”
&esp;&esp;怎麼這妖精還懂人心起來了。皇帝的手頓了頓,輕輕放了茶盞,才望向窗戶外頭去。
&esp;&esp;“我就是忽然覺得,一味拘著不好罷了。”
&esp;&esp;崇光在軍中想了好幾日才終於駕了一匹馬去往灝州城,卻剛好撞見皇帝與楊九辭議事。正在外頭等候,卻聽見裡頭聊起來蓄養侍兒之事。那楊九辭直言男子過了二十便沒了用處,該當發配出去,再不就是該送去莊子鋪子裡幫襯家計。皇帝在一旁聽著,也不過大笑幾聲,反說著楊九辭精明,也並不多說什麼旁的。
&esp;&esp;只是嚇著了外頭聽著的少年人。
&esp;&esp;他再過幾月也要二十了。宮裡男子總是憂心今日過了沒得明日,總說男子過了二十便要走下坡路,到了三十便該失寵了。他原先還不如何在意,只想著多陪皇帝,討她歡喜就是了。
&esp;&esp;只是經了上回,此刻再聽,只覺如有催命聲音在側,時時提醒他年紀太長,只怕要失了皇帝寵愛。
&esp;&esp;宮中幾個侍君均較他年輕些,他在其中也算不得有多美貌,不過是佔著前頭有二哥多得幾分憐惜……甚至他連皇帝的寵愛究竟是給自己還是給二哥都不知道。
&esp;&esp;可是二哥十九歲便戰死了。
&esp;&esp;崇光忽而便想起來崔側君沒離宮時候的樣子,一下子便恐懼起失寵於上的日子,以至於裡頭楊九辭出來衝他行禮都沒反應過來。
&esp;&esp;楊九辭生得一雙半上挑的瑞鳳眼,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便笑出聲來,道:“公子快些進去吧。”
&esp;&esp;“……嗯,多謝楊刺史。”
&esp;&esp;少年不知該如何應對楊九辭,只有老老實實回了禮再進去裡頭。
&esp;&esp;“怎麼了?”皇帝見著他進來,免了他禮只攜著上了主座去,“看著魂不守舍的。”她只笑,“是朕不好,不該同你動手的,如今可還疼麼。”
&esp;&esp;皇帝難得低聲下氣一回,崇光再是有幾分殘餘閒氣也不敢說出口來,只好回道,“已消腫了。陛下叫送來的藥很好。”
&esp;&esp;“朕是太急了些,實在是……”皇帝忍不住撫過少年的臉,“前線太危險了些,你不該私自來的。”她聲音輕輕的,並不是先前同楊九辭談笑時的開懷。
&esp;&esp;崇光忽而見著不遠處的蠟燭,火光有些昏暗了,在燭臺上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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