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春寒「三」長相思(第2/3 頁)
sp;無論她怎麼跳腳、暴躁又著急,他還是見慣不怪的淡然,“你多心了。”
&esp;&esp;“也是,你沒法愛另一個人吧。最愛的總是自己。”
&esp;&esp;唯獨這次他顯得有些不快,板起臉嚴肅道:“故意對長輩講一些自以為幽默的刻薄話,不會讓你顯得俏皮聰明。”
&esp;&esp;她當即翻了個大白眼,賭氣譏諷:“是啊是啊,沒你聰明,你最聰明瞭。”
&esp;&esp;結果又是重蹈覆轍。
&esp;&esp;她們兩個定是八字犯衝,每每說不了幾句,就要不歡而散。
&esp;&esp;想要改變的少女認真反省起來,可左思右想,她都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重來一回也是一樣。
&esp;&esp;問題出在他身上,是他自以為是,看不起人。好比兩個人下棋,他覺得作為對手的她太菜了,沒走幾步,就將傲慢的大尾巴顯露無疑,故意亂下一氣,好讓她明白,兩人根本不在一個水準。
&esp;&esp;那麼,她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幹一票大的,好讓他刮目相看。
&esp;&esp;在他要出門的時候,她提了他的包送到門口,並道:“親我一下。”
&esp;&esp;他不像剛才那麼氣了,只是很訝異,遲疑許久,終於看了眼手錶,像糊弄小孩般的,不情不願輕碰她的頰邊。她勾纏上他的後頸,捧過頰邊,正要親吻因乾燥而泛白的唇。但才踮起腳湊近,他已接過包狼狽逃走。
&esp;&esp;她回到桌邊,嘿咻嘿咻搖兔兔,仍然不捨得吃一口。
&esp;&esp;看在兔兔的份上,剛罵過她的老狐狸,也不顯得那麼討厭了。
&esp;&esp;少女最後都沒有下勺,而是將奶油兔放回冷藏室,開啟冰箱門,驚喜地發現那裡還有她的同伴水晶兔。
&esp;&esp;她將兩隻孤獨的小兔放在一個盤子裡,轉手開了他的白葡萄酒。
&esp;&esp;這種葡萄酒的名字,叫“長相思”。
&esp;&esp;很久以前她就覺得這個名字好聽,想要一探究竟。鈐早已當了多年的老酒鬼,當即說他也喜歡,並頗有興味地向她介紹其中的典故。
&esp;&esp;準確來說,“長相思”是這種釀酒葡萄的名字。近代中國最早興辦葡萄酒釀造的張裕公司,最初只以數字編號為不同的外來葡萄品種命名。這種缺乏特徵性的命名方式,在實際使用中容易出岔子。兩種數字相近、質性卻天差地別的葡萄,一不小心就弄混了。
&esp;&esp;於是,張裕公司請來一批文人雅士,為葡萄重新命名。比起此前冷冰冰的數字,這次他們命出過分風雅的譯名,許多與葡萄本身毫不相及,後來也棄用了。唯獨“長相思”幸運地沿用至今。
&esp;&esp;它的味道誠然像初戀一樣,沒有濃墨重彩的馥郁辛辣,只是若有似無的清甜,甜中暗埋的酸澀卻讓回味留得很長。大約也是某種悠長的思念,愛而不得,輾轉反側,終於蚌病成珠地結出這個名字——長相思。也一如她所見的眼前之景,鳥囀入簾春欲破,爐香侵夢日初長。
&esp;&esp;她仔細修剪了自己的指甲。
&esp;&esp;與此同時,酒意在逐漸回籠的春意裡伸展開它的新葉。她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探索起發燙的身體,像色情片裡那樣揉自己的胸,像夜裡的貓貓那樣肆意吟叫。手指探進內褲,遲疑著伸向罪惡的私處。任何一點小心翼翼的輕碰就足以戰慄,身體比她的理智更快懂得貪歡的誘人之處。
&esp;&esp;溼噠噠黏糊糊的聲響牽連起更多回憶——螢蟲亂飛的初秋夜,吃完嘴邊就掛滿芝麻渣的大麻糕,她曾誤以為是某種生命的水寶寶。她對生機勃勃的膨脹滿懷恐懼,慌不擇路地將它們倒進下水道,它們反而在不為人知的底下恣意瘋長。最後溢滿浴缸的時候,事態早已不可收拾。到處是五彩斑斕的眩惑與狂亂。它們還如呼吸般地一陣陣冒出更多,侵奪所有的間隙,直至無處容身。
&esp;&esp;她將手指插入微潮的窄隙,一邊四處勾撓,一邊閉上眼,專心想念他。
&esp;&esp;去年的某個午後,他生病在家,坐在玻璃門邊,孤零零地看夕陽。
&esp;&esp;腦袋斜倚在玻璃門上,臉頰因發燒泛出薄紅,沒有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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