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春寒「三」長相思(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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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回和他一起吃早飯，得追溯回小學的時候。

&esp;&esp;鍾杳因為單親家庭的緣故，在班裡被孤立。孩子們開不知輕重的玩笑，終於到老師無法坐視不理的地步。班主任特意來家訪，又請他去學校，希望他能重視此事。

&esp;&esp;因此之故，往後的一段時間，他每天都接她上下學，相應的，她會更早起來為兩人準備好早飯。

&esp;&esp;似曾相識的早晨，彷彿又回到從前。

&esp;&esp;她望著擺至眼前的兩粒三角飯糰，一時竟有些呆。

&esp;&esp;他以為挑食小鬼對簡樸的早餐不滿意，又擺出一隻通身雪白的布丁兔，在盤子上晃悠悠的，“將就一下，早上時間太趕，下次休息了，再好好給你做飯。”

&esp;&esp;小孩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可愛的事物吸引，端著盤子，嘿咻嘿咻地搖了好一會，問：“你是什麼時候藏起來的？”

&esp;&esp;鈐答：“昨晚你睡著了，就隨手冰了這個。”

&esp;&esp;“我問兔兔，沒問你。”

&esp;&esp;他一句話也不說了，用筷子將飯糰碗裡分碎，細嚼慢嚥地吃。

&esp;&esp;她就不一樣了，直接將飯糰抓在手裡，狼吞虎嚥，幾口乾完。

&esp;&esp;昨夜坐在桌邊的事再度躍上心頭，她想起他說不禁托腮打量他，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探問：“你不想結婚，就是因為不想有人管著你？”

&esp;&esp;他不回答，卻滿眼記仇地盯來，就因為方才她無視他。

&esp;&esp;“這次是問你。”她道。

&esp;&esp;“小孩子問這個幹什麼？”

&esp;&esp;她眉頭微皺，揚起下巴挑釁，“好幼稚的理由。果然，一個人在少時沒長大的部分，永遠沒法長大了吧。”

&esp;&esp;他的眼神饒有興味，用那三寸不爛之舌詭辯，“對你來說，結婚是長大過程中的必經之路？可你連結婚的年齡都差得遠，現在就覺得自己足夠長大了？”

&esp;&esp;被這麼一問，她也發現問題所在，連忙搖頭，“我才不要結婚，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會想。”

&esp;&esp;他笑，“那就好了。你問我的問題，就是這麼一回事。結婚和長大是兩回事。”

&esp;&esp;可她並不覺得他真正理解自己的想法，急急糾正：“才不一樣呢。我不喜歡男人，害怕小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步入婚姻，只會變得更不幸。”

&esp;&esp;“也看你遇到什麼人吧。雖說世人總是怯懦自私的居多，但若兩個人在一起，願意相互磨合、克服彼此的弱點，也未嘗不好。”

&esp;&esp;她為這突如其來的雞湯垮下臉，“你說這話，毫無說服力。”

&esp;&esp;“也是。”他沒有戀戰，反而故意讓她一手。這時，他自己的飯糰也吃完了。

&esp;&esp;她習慣性地將空盤子收迭在一起，忽然意識到，他不結婚未必是自己不想，而是因為有她。

&esp;&esp;自他成為單身父親的那一刻，結婚就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為小孩找一位稱職的母親——但果然，不會有合適的物件吧。就算這是一份明碼標價的工作，也有大把人因為棘手的“職場關係”望而卻步，更何況，妻子是理所當然無償勞作的身份。

&esp;&esp;她臨時換上別的問題：“你以前也和戀人同居過？”

&esp;&esp;他對此避而不談，卻接上之前的話，道：“結婚又不只是兩個人住在一起那麼簡單。不是你想的那樣，很麻煩的。”

&esp;&esp;話裡話外，他還是暗道她思慮不深，對人情世故，永遠只看出表面最淺的一層。

&esp;&esp;被看扁的不甘冒上心頭，她一時衝動，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將話說破，“因為我嗎？不想夾在嬌妻和我之間為難。你感到為了嬌妻而虧待我，道德上過不去，卻不想真心在意我的感受。不如說，是不得不顧慮我，才讓你感到麻煩，乃至恥辱，在那些優秀的女性面前抬不起頭。所以，你徹底斷了組建家庭的念想，與我彼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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