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薔薇「三」妖(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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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分明不到十一點就睡下，第二天早上，她還是呼呼地睡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醒時他已經不在身邊。

&esp;&esp;她不安地跳下床，在家裡四處轉，終於冒冒失失地闖進衛生間，跟鈐撞了個正著。他已經洗漱完畢，換上正裝，此時時間還有餘，正對鏡修剪自己的眉毛。

&esp;&esp;雖說以他的性子，做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她第一次見，仍不免略感錯愕。

&esp;&esp;她的腦子似宿醉過一般，昏昏沉沉的。但他看起來精神很不錯，昨夜也意外睡了個好覺。

&esp;&esp;就像神異故事裡吸人精血的妖怪，她都懷疑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他吸乾。

&esp;&esp;她扶著額倚上門框，若無其事向他道：“你起床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

&esp;&esp;他卻像看穿她心中所想，故意揶揄，“人在這又不會跑了。”

&esp;&esp;他的眼神透過鏡面的反射望來，似已對下一場狩獵胸有成竹。初夏微熱的暑意，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她為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想到此處，她情不自禁低下頭。他不出所料地低眉輕笑。

&esp;&esp;“也許再過不久，你就會永遠不想看見我。”不久以後，他終於完成修眉，又將面頰仔細擦了一遍。

&esp;&esp;她習以為常地糾正：“我不是你想的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esp;&esp;他關上燈，離開鏡面，來至她面前，“今天週五，還得上一天班。”

&esp;&esp;“哦。”她不屑地瞥開頭。

&esp;&esp;兩個人靠得太近，親吻就變成情難自抑的事。她抱上他的後肩，睡裙肩帶就滑下來。

&esp;&esp;半睡的晨間似比夜中更靜，彷彿只要發出一點聲音，就會驚擾到鄰人。他的吻偏偏情意綿長，似雲端墜下的絲絨，護惜鱗羽般的，裹纏著纖細的心。

&esp;&esp;才一夜過去，新長出的鬍渣又變得扎人。她不滿的捶他手臂，他戀戀不捨地拉著銀絲遠離。長睫因深情顯得濡溼，落進半片熹微的光，似尚未熟透的杏仁茶，澀味與甜味都差一點。

&esp;&esp;輕薄的睡衣比起樣式板正的西裝空若無物，手的溫度隔衣傳來，在不盈一握的腰間逡巡遊走。她毫不懷疑，他又想要她了。

&esp;&esp;現在嗎？

&esp;&esp;她以為他又會說下流話，一直默然等著，等著板起臉來反罵他。但他望了她許久，只是忽然忍俊不禁。

&esp;&esp;“你笑什麼？”她理解到自己或許會錯意，故作鎮定地急忙追問。

&esp;&esp;他見她著急卻更開心，捧起她的頭髮，“你又想要了？壞小孩真是怎麼都喂不飽呢。”

&esp;&esp;“白痴。”

&esp;&esp;他當空接住她要打她的手，“回來再收拾你。誰叫你起那麼晚，我得去上班了。”說罷，他緩步至客廳，提上包。

&esp;&esp;她不知所措地跟上去，呆然許久，才想出該說的話，“你早飯呢？”

&esp;&esp;“路上買點就好了。哪有那個心思每天自己做。”

&esp;&esp;“哦。”她將才探出的頭又縮回去。

&esp;&esp;這一天的休息像是額外多出來。人群依舊按自己的步調，尋常度過這平平無奇的一日。而她無所事事地上街買菜，照面這些各安其分的人，感覺他們都已化成標本一樣的固態，自己卻像未有定型的水，流進固態之間的間隙。

&esp;&esp;達洛維夫人去買花，是不是一樣的心情？彷彿在一日之間望見久遠的以後，甚至永恆。她與紹鈐各有各要做的事，很久都得像近日這般，不斷遷就彼此節奏迥異的時間，也會為此無數次吵架，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將各自準備驚喜的紀念日弄成一團亂。

&esp;&esp;兩個人的脾氣永遠是這般的像小孩。重要的事就以為彼此不謀而合，不必商量。雞毛蒜皮的事就使出渾身力氣相互較勁。然後他總是先投降，無可奈何地眨眨眼道，“敗給你了。”

&esp;&esp;她花了幾乎整個午後研究菜譜，提前準備調料和食材，學著做他喜歡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