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紅蓮業火亂洛陽 障夜天羅追困獸(第3/5 頁)
軍。他心中略寬,馬不停蹄,穿過橋前石柱坊門,可他正欲登橋,孰料跨下龍駒俄然嘶鳴一聲,向前仆地。樊子蓋大吃一驚,尚未來得及反應,只覺身子失衡,向前直飛出去,一頭扎向地面。頭頸落地,不死也殘,他不及細想,半空中奮力蜷身一滾。但聞“砰”一響,他背脊重重摔落於地,雖是避過了頭破血流慘狀,亦跌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渾身骨骼散架般一陣劇痛。
儘管如此,大敵當前,樊子蓋依然強忍劇痛,蹣跚爬起。可他正抬頭看去之時,數十刀簇手已將其包圍,人群中緩緩走出一紅衣少女,手持一柄金槊。藉著月色可見她冷麵如霜,目光如炬,直懾人心魄。來者正是楊玄瑛,樊子蓋愣了半晌,苦笑一聲說道:“想我處心積慮,最終還是栽在你兄妹手上。”楊玄瑛說道:“洛陽將破,樊大人此刻懸崖勒馬,浪子回頭,為時不晚。”樊子蓋仰天一聲長嘆,說道:“楊姑娘不必多說。老夫有言在先,誓與洛陽共存亡!你若不過老夫這關,休想拿下洛陽!”說著提起手中蛇矛,橫在胸前。
樊子蓋負隅頑抗,也是意料中事,楊玄瑛哼了一聲,冷冷說道:“既是如此,休怪本姑娘無情。”言方畢,她嬌叱一聲,抖起流雲槊,縱身一躍,飛刺而去。樊子蓋哈哈一聲大笑,說道:“來得好!”話聲未落,他起手揮矛,也縱身一撲,迎楊玄瑛而去。槊矛凌空相交,星火四濺,樊子蓋並未挑開金槊,只順勢使長矛向前一滑,即狠扎楊玄瑛胸膛。這招即便扎能著楊玄瑛,流雲槊也必將刺中他,落得玉石俱焚下場,也是樊子蓋自知洛陽將破,不抱求生之念,只想拼得同歸於盡。
楊玄瑛未料樊子蓋會奮不顧身攻來,眼見蛇矛襲近,她無暇猶豫,凌空將身子一轉,金槊一收一挽,黏住蛇矛,順勢一帶,卸去蛇矛勁道。樊子蓋發招不留後路,被楊玄瑛這一帶,手中勁力若石沉入海,收勢不及,失了重心,向前一個趔趄,露出胸前空門。好在楊玄瑛人槊已翻到一旁,方落地尚未站定,難起後招接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二人各自立穩之時,已交替換過位置,樊子蓋回身又是哈哈一笑,甚是悽慘悲壯,只聽他說道:“好!當年老夫事齊後主之時,敗於令尊之手,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見越公有女如斯,老夫心悅誠服。”楊玄瑛也已轉過身來,她並不答話,即反手一揮流雲,“叮咚”一陣清脆聲響,槊身金環各自散開,幻作長鞭,劃過半道金弧,掀起煞氣腥風,直逼樊子蓋去。楊玄瑛這一掃雖是辛辣,卻還留有餘地,樊子蓋只需向後一躍便可避開,不過眼下他抱必死之心,不退反進。只見他猛然舉起手中蛇矛一絞,又衝楊玄瑛扎去,還是兩敗俱亡之招。不過楊玄瑛已看破他心思,料敵於先,半道變招,長鞭揮到一半,她持手一挽,流雲槊頭起伏之間,纏住樊子蓋蛇矛,忽地一收,已捲住蛇矛。楊玄瑛眼疾手快,猝然發力,將流雲槊往身後一扯,身子貼著蛇矛一轉,欺近樊子蓋面前,順勢抬左肘一敲,“通”地一聲悶響,肘尖正擊中樊子蓋胸口。
樊子蓋一陣劇痛,只覺一口氣難以接上,立時頭暈黑悶,向後倒去。也是他已鬥到亡命境界,雖是眼前一黑失了方向,但手中仍牢牢握住蛇矛,感覺蛇矛脫了流雲纏繞,他本能地豎起蛇矛往地下一戳。又“砰”一聲,矛柄牢牢垂直扎入地板石中,樊子蓋失斜身往矛上一靠,總算沒有摔倒在地。
畢竟樊子蓋年事已高,剛與叱羅惲一番惡戰,此時胸口又受重創,不堪連番折騰,他倚著蛇矛,一手捂住胸前,粗氣直喘,好一陣才回過氣來。而楊玄瑛一擊得手,卻未趁勝追擊,她立定於地,挺槊指著樊子蓋,禁不住嘆息一聲說道:“樊大人這又是何苦。”樊子蓋自知大勢已去,無力迴天,悲從中來,悽愴說道:“老夫蒙先帝知遇,受大隋兩代皇恩,如今洛陽既破,亦無苟活之念,你要取老夫性命,只管前來。但老夫尚有一口氣在,勢必保衛洛陽到底!”說罷,他奮力拔出蛇矛,又是直掃楊玄瑛而去。只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縞素,眼下他如殘燭一般,顫危立於風中,蛇矛舞動無章無法,無勢無勁,呼呼數下,胡攪蠻纏,教楊玄瑛輕易避去,自是不在話下。
楊玄瑛心中五味雜陳,但這般糾纏下去,終會誤了大事,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也算成就其忠勇之名,想到此處,楊玄瑛鐵下心腸,挺起金槊,看準樊子蓋蛇矛破綻,便起一槊直搗其心窩。樊子蓋雙眼昏花,如何還能看清金槊路數,更談不上閃避格擋。金光燦燦,擊電奔星,可眼見短槊正要刺入樊子蓋胸口,忽凌空一道銀芒射來,“哐當”一響,驚破全場,楊玄瑛只覺金槊被一股強勁力道所推,不僅失了準頭,右手亦是通臂一麻,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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