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基層鍛鍊（2）(第1/2 頁)

二月下旬的一天，黃河西接到了分配到華凱縣良玉公社的通知。第二天上午，他便帶著報到介紹信，到良玉公社報到去了。

他騎著一輛半新不舊的腳踏車，慢慢地騎進了公社大院。

良玉公社大院，面貌依舊，從大門口到最後一排房子的南北甬道，仍是原來的磚鋪地，大紅瓦房頂的大禮堂仍高高地矗立在原地，幾排辦公房仍是原先的模樣。

幾位幹部模樣的人，手扶腳踏車把，站在一間辦公室前，小聲說著什麼，看樣子他們是準備下村去。

有三個村幹部模樣的人，站在一間辦公室門口等人；有幾個農民模樣的人，在一排房子前徘徊不定，大概是找人吧。

院子裡的樹木尚未發芽開花，粗壯的白楊樹顯得格外挺拔，患有叢枝病的泡桐樹顯得老態龍鍾。

黃河西對這裡既熟悉又陌生。幾年前，他也常來這裡，那時候，他感到這個公社大院，好似千年侯府，深似大海，十分神秘，特別威嚴，走進這裡如同小民走進了皇上的宮殿，心中發怵，不敢輕舉妄動。而今天，他又一次走進了這個公社大院，他今天的感覺與以往的感覺大不一樣，它不再神秘，也不像以前那樣威嚴，他已是這裡的一員，他將在這裡工作和生活。

他對這裡有前後不同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與以前不同了。人往往是這樣，不同身份和地位的人，對事物的觀點、看法及感覺也不盡相同；人的身份地位改變了，對事物的感覺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河西，河西。”有人喊他。

他側臉一看，見黃國君向他走來，便推著腳踏車朝黃國君走去。待二 人走近，他說：“國君，我是來報到的。”

“昨天上午，縣裡打來電話，說分來一位大學生，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黃國君說著與他握了握手，“我知道這幾天你會來，但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

“國君，你還當農業技術員嗎? ” 他問。

“不，我現在是行政辦公室的辦事員。這兩年，農田責任制的比例不斷擴大，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全部實行農田責任制，農民各自種地，不需要農業技術員了，公社領導就把我安排到行政辦公室了。”

“我去找誰報到? ”

黃國君想了想，說：“我陪著你去，咱們還是先見見黨委秘書吧，他是黨委委員，也算公社領導，這樣比較合適。”

黃國君引著他走進黨委秘書的辦公室。黃國君向黨委秘書介紹黃河西： “領導，這位就是分到咱這裡的大學生黃河西，他是我的中、小學同學，又是我的街坊，俺倆從小就在一起玩，是發小，關係可好啦。”

黨委秘書看了看黃河西說：“歡迎，歡迎，今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有什麼事不必客氣，儘管說。”

“以後請多關照，有什麼工作儘管安排。”黃河西看著黨委秘書，問道： “我把報到手續交給您吧? ”

“行，行。”黨委秘書爽快地答道。他接過黃河西遞上來的報到介紹信， 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後，把它放在了桌子上，說，“我給程書記和郭主任說一聲，讓領導考慮一下你的工作；我先派人給你安排一個住的地方。”

“多謝王秘書！”黃河西知道這位秘書姓王，便如是說道。

“我知道你是黃村的，按說你對這裡並不陌生，不過，還是先熟悉一下環境吧。國君，你得閒時領著河西同志在院裡轉轉，向他介紹一下情況。 在適當的時候，我會領他去見幾位領導的。”

他們從王秘書的辦公室出來，黃國君告訴他，“一把手” 程書記的辦公室在後排的最西頭，“二把手” 郭主任的辦公室在後排的最東頭，“三把手”張副書記的辦公室在後排的中間，與王秘書的辦公室隔壁。公社院內共有幹部86名，其中65名是公社機關幹部，剩餘的21名是縣直部門派來的工作人員。

黃國君陪著他，在公社院裡轉了一圈，把幾位黨委委員、幾位管委會副主任、幾位行政助理，以及縣直派出機構的負責人的辦公地點一一告訴 了他，他雖然不能全部記住，但也記了個大概。

當他們走到第一排房子前邊的一棵楊樹旁時，黃河西停住了腳步，凝視著這棵粗壯的楊樹。觸景生情，往事浮現在腦際，眼前出現了幾年前的 一幕：他被人用手銬銬在這棵樹的樹幹上，當時，他青筋暴凸，怒目圓瞪； 周圍有不少人圍觀，還有幾個公社幹部站在幾米遠的地方議論著他。

他現在盯著這棵樹，心想，樹還是原來的樹，樹還在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