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基層鍛鍊（2）(第2/2 頁)

，只是比前幾年高了點兒，樹幹粗了點兒，而他已不是前幾年的他了。那時候，他是一個受人欺辱的孱弱小子，而現在，他是一名正式國家幹部，是公社機關的一名工作人員了，而且是恢復高考後分配來的第一個本科大學畢業生。

他看著這棵樹，思緒萬千，感慨良多，不禁從心底發問：“樹，你還認識我嗎? ” 此時此地，他再一次感嘆人生的沉浮不定，河東河西的變化輪迴：短短几年，夢幻般的變化，使他更清楚地認識到，他之所以有今天，全靠黨和國家的好政策，是恢復高考制度改變了他的命運，也是他不懈努力學習的結果；人，只要遇到好政策，靠自己的努力拼搏，是完全可以改變命運的。

黃國君見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凝視著那棵樹發呆，突然如夢初醒， 也想起了他被銬在樹上的那一幕，同時，也理解他當下難以表述的複雜心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為好。良久，黃國君才說：“河西，咱們走吧，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想了，你今後可是前途無量啊！”

“我是初來乍到，雖然離家不遠，但畢竟是剛剛參加工作，你在這裡時間長了，要多幫助我。”黃河西一邊與黃國君並肩向前走，一邊說道。

“哎呀，河西，我們年齡大小一樣，又是同村同姓，還是小學、初中的同學，我吃幾兩乾飯你還不清楚? 你現在是一名堂堂的國家幹部，我僅是一個小小的以工代幹，我與你無法比，今後，只有你關照我，我哪有能力幫助你呀? ” 黃國君謙恭地說。

黃國君說的是實情，黃河西也沒有反駁他。

黃河西對黃國君的情況十分了解。

黃國君，這個大隊支書的兒子，在讀初中、高中的時候，雖然也知道用功，但學習成績一直居中下等。高中畢業後，他靠他父親的關係，到公社當了一名農業技術員，這在當時，在很多社員特別是在黃河西的眼裡，可算是一步登天了。那時，黃河西對他可是羨慕死了。恢復高考後，黃國君先後三次參加高考，可惜他屢考不中，每次均是名落孫山。高考未中， 他只好一直在公社上班。這兩年，推行農田責任制，他感覺再當農業技術員沒什麼意思了，就進了公社行政辦公室。平心而論，他心眼並不壞，與黃河西的關係也比較好，黃河西記得，那年自己被銬在楊樹上時，他還為他送饅頭送水，還上前安慰了幾句。當時，他能做到這些，已經是很夠意思了，他並不像黃河東那樣，見自己被銬在樹上，不但不同情、不安慰、不解救，反而還幸災樂禍，架子大得像王爺一樣，轉頭瞥了一眼，就趾高氣揚地走了。按說，黃河東比黃國君與他的族門還近，尚有一定的血緣關係，在這一點上，黃國君做得比黃河東強多了。黃國君雖然沒能考上大學，但這幾年，他在公社院裡跑腿，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各方面都有明顯的長進， 特別是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替領導辦事方面，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他對黃河西的到來，說不上是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說他高興吧，黃河西不是他的什麼親人，黃河西再好也不當他什麼事兒，相比之下，反而顯得他太遜色了；說他不高興吧，黃河西畢竟與他同村同姓，說起話來還是比較方便的，雖然他不敢斷定將來他能沾黃河西什麼大光，但肯定不會被傷。

他們仍在公社院裡轉悠，黃國君與他並肩而行，邊走邊談，每遇到公社或大隊幹部，黃國君就主動向對方介紹：“這是剛分來的大學生，是我們村的，叫黃河西。”

他們遇到的公社、大隊幹部，聽了黃國君的介紹，無不向黃河西投來敬佩的目光，並報以十分友好的態度，或笑臉相迎，或趕緊過來握手，口中說著十分親切、友好的話語。

第二天下午，黨委的王秘書告訴黃河西，他的住室已經安排好了：在最後一排，緊靠張副書記的辦公室。

公社機關幹部，從領導為黃河西安排的辦公室的大小及位置不難看出， 黨委領導對他十分器重，斷定他不久就會得到提拔、重用。

第三天上午，剛過八點鐘，王秘書就帶著黃河西，先後拜見了程書記、郭主任、張副書記以及管委會的李副主任。這幾位領導，先後接見了黃河西， 對他十分熱情，並對他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也對他提了一些希望和要求。

自此以後，黃河西正式開始了公社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