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踏沙部降周銷聲匿跡 阿依慕殉葬玄月孤星(第1/3 頁)
阿如心頭一凜,也想聽聽答伏爾的想法。就聽他壓低了聲音說:“她的確不是寧王的女兒,也與大周王室沒有任何關係。”
鐵先生聲音本就喑啞,壓低了聽上去竟如鬼魅般刺耳起來:“可此女行徑不像被逼無奈,會不會是周人派來的細作?”
“細作不至於……”答伏爾說,“但那日互市上被人為難,一口咬定她是大周公主,恐怕不是誤認。要麼那人見過真正的公主,要麼,那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看阿如一眼,鐵先生問:“您可派人去查證過?”
“自然去過……”答伏爾微微頷首,回道,“可幾番都一無所獲,只怕那人已經不在靈武縣。”
鐵先生嘆了一聲:“這倒難辦。”
經此一項,兩人都沒了興致,阿如裝睡,心裡想著他們方才的話。
“那天在互市上搗亂的肯定是樊纓,可不知他接的是哪裡殺我的密令,我若去了,就是自投羅網。可我若是不去,就是平白置了把柄在他手上。”
她決不能允許這樣!至少目前,只要答伏邇沒有揭穿她的身份,她就依然得用大周公主的名義在漠北活動。
而且她對樊纓幾乎一無所知,授人以柄,投鼠忌器,盲目對敵,哪一樣都不是她喜歡的感覺。
一定要找到他。
並且想辦法除掉他。
對了,那個康國人牙子似乎與樊纓積怨頗深,又對舅舅有些不同,何不先去找她?
旁敲側擊也好,威逼利誘也好,實在不行,就透露舅舅行蹤給她,總能換出些訊息來。
阿如想清楚下一步行動,丟了麻繩滿意睡過去。
熬鷹的差事終究還是落在答伏爾身上。
盯著阿如沉靜的睡顏,答伏邇仍有些心緒難平。
“狼主……”巴絲瑪悄悄進來,壓低聲音說,“您派人去打聽的事,有訊息了。”
答伏邇心頭一沉,十分憐愛摸了摸阿如的臉,囑咐幾句,起身出去了。
帳外夜幕如洗,漫天星斗璀璨無垠,猶如公主水波瀲灩的眼。答伏爾徇著星光走出去,眼前是他勾勒出的,屬於他和公主的,一個清晰、浪漫的坦途。
回事的人單膝下拜問過安好,湊近答伏邇耳邊說:“屬下按狼主說的,暗訪當年踏沙部殘餘,果真有些蹊蹺。”
答伏邇揚手示意他噤聲,招呼近衛親軍過來掃清四周閒雜人等,才點頭叫他說話。
“踏沙部當年做下那等人神共憤的事……”來人接著說,“知曉自己逃不過長生天的責罰,悉數改周人姓入周人籍,三十年日月,幾乎已與周人無異。”
這不是什麼絕密的事,答伏邇知道一些,催促他講自己想知道的那個:“邱穆陵遜一支改為何姓?”
“穆姓!”來人忙回,“不止改姓換名,邱穆陵遜還將自己女兒送入宮中,做了皇妃。”
答伏邇像是早已想到這樣的結局,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阿依慕燦如雲霞,是漠北草原最美的花、最颯的風,沒有男人不為她傾倒,莫說皇妃,就是長生天的月亮,她也做得。”
來人不敢回答,停了半天才小聲回道:“狼主,屬下多方打聽,周人此次之所以休戰請和,是因為周朝皇帝駕崩,朝中權力易主。大周朝廷無力戰事,卻有精力大肆操辦喪事,新皇帝為此開山建陵耗費人力錢財無數。且以活人為殉,改名為穆含裳的阿依慕公主,也為周朝皇帝,殉葬而去了。”
“什麼!”答伏邇心猛地一驚,彷彿被人硬生生扯掉一塊,又氣又痛,“殉葬!?”
周朝皇帝是什麼懦弱鼠輩,也配我長生天的月亮去給他殉葬!
已經很久沒見過狼主盛怒如此,來人不敢再說,忙垂首跪下。
答伏邇實在是氣,當年漠北五部分治,威震四野;草長馬壯,安居樂業,何等風光。
如今卻要屈居在苦寒的七圖山一帶,還要與靺鞨人聯姻才能站穩腳跟。
當年五部之中,踏沙部得天獨厚,獨佔漠北南部最肥沃的土地,能種出最精細的粟米,也嬌養出漠北最迷人的姑娘。
阿依慕是踏沙部的公主,更是漠北所有男人的夢想。
她的頭髮一定被廣水河的細浪親吻過,不然怎麼能那樣柔軟順暢?
她的臉龐一定是草原上最香最美的格桑花兒做的,不然怎麼能見之不忘?
還有她的歌喉,連最會鳴唱的百靈也比不上。
最讓人迷戀的還是她的眼睛,就像長生天璀璨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