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休向舊人提舊事 甘為前情押前程(第1/3 頁)
“漠北?”阿如心裡不動,面上訝然,“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樓氏卻並不想答,還是那副無奈又無助的樣子,望向外頭走來接她的丈夫:“前塵往事,不提也罷。三十年日月,再深的恩怨糾葛都該埋在黃沙底下了……”
嵇須彌在外頭衝她笑,她便也隔著窗笑了,起身告辭道:“沒頭沒腦說了這許多,公主就當閒話聽了吧。今夜還要趕回沙洲,公主殿下,保重。”
阿如也不好多留,起身回了句:“夫人保重。”
嵇須彌遠遠行禮,樓氏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臉看向阿如,笑說:“我有位故人,若還活著,一定很喜歡公主殿下。”
故人?踏沙部的人?
若還活著?意思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哪怕是一團迷霧也有散盡的一天,總不能一直這樣被動猜測。
打定主意,阿如停住,冷聲問了一句:“我與她長得很像,對嗎?”
樓氏腳步一頓,善意笑了笑,告辭走了。
落日餘暉灑下來,映在阿如沉默良久的臉上,只有庭院裡她被拖得長長的人影。
一直以來的疑慮,答伏爾的恍惚失常,陸松鳴的欲言又止……似乎都清明起來。
“公主,”巴絲瑪進來,俯首說,“狼主的信使到了。”
阿如收回思緒,示意她帶進來。
是答伏邇的近衛首領,單膝與她問安:“屬下拉布,奉狼主之命來見公主。”
寒暄過,阿如問:“主上有什麼吩咐?”
拉布呈上一個小布包,低頭回話:“昨日傳來捷報,左賢王率兵策應靺鞨人作戰,一舉攻下渤海大部分,現已在回程路上。”
阿如面露喜色,不是為左賢王,卻是為她那三千副甲:“確是大喜事,左賢王少年英雄,叫人敬佩。”
拉布也喜形於色:“主上亦是歡喜,得了訊息第一時間便叫屬下快馬前來告知公主。”
這邊有了結果,那闊真的訊息也該到了。
快速回了封手書給答伏爾,阿如叮囑信使:“本該叫你歇歇腳的,可軍情緊急,勞你再跑一趟。”
拉布很早就跟著答伏爾,對他忠心不二,一聽這話,杯子裡的茶水都不等喝完,行禮就走了。
明日便是法會結束的日子,這幾日走馬觀花般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唯獨不見阿斯郎。
該說這個人城府深沉還是空有其表呢?阿如想,若換成她,大周東邊渤海一帶失守,此時就是站隊的最好時機。
正這麼想著,屋上瓦片輕微一動,阿如示意侍女退後,從容拉滿陸松鳴留下的紫檀弓,對準了牆面上通屋後的弦窗。
那個鬼鬼祟祟的腦袋甫一出現,阿如便眼神一凜,毫不猶豫放矢擊殺。
箭簇沒入窗欞,死死釘住的還有一頂狼皮氈帽。
下一刻,外頭通報安西軍指揮使大人求見。
終於來了。
命人取下釘在窗欞上的帽子,阿如理一理衣衫,迎出去了。
一個身量高挑,面容白淨的年輕人躬身下拜:“屬下安西軍指揮使阿斯郎參見公主殿下。”
都說人不可貌相,聲名在外的河西梟雄居然長這樣一副浪蕩公子的樣子。不像殺伐決斷的大將軍,倒更像身穿胡服的風流少爺。
且有股淡淡的熟悉感。
不過他頭上氈帽卻是完好無損。
頷首微笑,阿如十分得體地寒暄道:“久聞將軍大名,有失遠迎。”
阿斯郎不等阿如說話,自行起身,笑道:“公主不辭辛勞為我河西百姓燃燈祈福,身為一方父母官,理應早些前來拜見。不想近日公務繁忙抽不得身,怠慢了公主殿下,還請恕罪。”
場面話誰不會?阿如忙推辭:“將軍客氣,份內之事,不足掛齒。倒是將軍拱衛河西,披肝瀝膽嘔心瀝血,本公主都看在眼裡,定會上疏聖上,為將軍請功。”
阿斯郎也不推辭,抱拳一笑:“如此便多謝公主殿下了。”
終於知道這股熟悉感是什麼,阿斯郎笑起來,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勾一邊唇角輕蔑的笑,不正跟樊纓那個壞坯子一模一樣嗎?
心裡登時反應過來,他們根本就不是有些關係,而是有姻親。
那麼樊纓沾染大蕃公主,就不單單是挑釁漠北,而是真正的聯姻結盟。
安西軍一旦與大蕃結盟,首當其衝要拿下的就是夾在大蕃與漠北中間的隴右。
這是來往商路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