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往相參詳(第1/1 頁)
是嚴柏虎重傷在身,體力透支;愛人消逝,心力竭無。他必定活不到明日……”冼夏斷定了嚴柏虎死路一條。
“但總有辦法,讓他別這麼作狂難受,對不對?”蘇時傾不忍心。
冼夏在識海里呢,聽了蘇時傾的慫恿,暫停了躁動靜不下來的調息。
可嘆凡人脆弱。哪怕看似堅強,也仍舊像株搖曳浮萍。
“把神力移聚在雙手上。學我結印。”冼夏手上忙碌,指節交纏、指尖連點,很快教給蘇時傾三式法印。
蘇時傾是有些天賦在的,只看了一遍,便學會了,而且還習演的分毫不差。
結完第一式“起”印之後,雙手開始外放粒子。此時的金光尚還凝聚與手心手背,沒擴散開來。蘇時傾忍著暖意癢癢,接著第二式結印。
第二式據冼夏解釋,是“溯”印。結印的樣式要比先前繁複上許多,蘇時傾隱隱感到了法印湧動的力量,神力集中於手掌中,在尋找一個宣洩的出口。
“第三式是‘返’,當心了!”
饒是冼夏如此提示過了,“返”印一結成,還是震駭到了蘇時傾。
金光粒子開始彎彎折繞,不再束縛侷限於掌中,而是向外蔓延,在四周尋覓它應有的位置。
什麼位置?
是過去人物的殘影位置。
什麼人物?
自然是死去的阿芳和騰有利。
回溯生前的秘辛,反顧當時的境象。便是這“往相參詳”法術的神奇。
嚴柏虎當然也看到了這道道各覓其位的金光,事先在地牢裡見識過一次了,知道蘇時傾確乎有些仙門料道,也不驚訝。
當然,也可能是悲傷過剩了,蓋住了驚訝。
“這又是什麼術法?”嚴柏虎終於停下了三尺劍的凌虐,因為他看到了,看到了中間的幾道金光勾勒出了阿芳的身軀形狀。
不知道蘇時傾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一定很想知道,阿芳生前經歷了什麼。我也想知道。”蘇時傾率先走出門外,示意嚴柏虎也跟著出去。跟著阿芳身形的金光輪廓,到宅門之外,從事情的伊始開頭看。
這一回,嚴柏虎沒有執拗,選擇了順從蘇時傾的建議。
回絕了蘇時傾此刻想要攙扶的善意,嚴柏虎的腳步已經在盡力走得不搖晃。怕走得太慌亂,刮散那寥寥勾勒的金光輪廓,嚴柏虎跟得若即若離。
阿芳懷中抱著個半身大的行囊,款款走到宅門外的馬匹側邊,將行囊搭在馬背上。
緊接著,她就守在馬兒身邊,張望兩側街道,像是在等什麼人。
蘇時傾知道阿芳在等什麼人。嚴柏虎自然也知道。
因為早就約好了十五這一日出逃,所以阿芳等的人自然是成功越獄的嚴柏虎。
她的神情滿是惶憂與焦灼,卻又飽含信任和期待。雙手合掌、舉於額前,不斷祈禱著嚴柏虎平安歸來。
嚴柏虎看在眼裡,傷心痛感皆成再難吐露的悱惻柔情。
嚴柏虎就站在阿芳身後。
似近在咫尺,實遠隔天涯——
一個天上,一個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