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特勤(第1/1 頁)
裡擱不住話,趕緊跟上黎敬天,二人在最前方,等與身後的人隔了距離,才道:“將軍難道不覺得八皇子有什麼不一樣嗎?”
黎敬天倒是不意外,反問陳老三:“老三啊,你可知每個朝代什麼時候最為動盪?”
“外族入侵時?”陳老三想了想,又道,“天子駕崩時?”
“是更朝換代時。”黎敬天搖頭,“人心如海,不可斗量,誰也說不好最後坐在那龍椅上的是誰。”
兩旁炊煙裊裊有了人家,趕了一天的路,後面的百官早就累得不行了,吵鬧著要去沿途的驛站討水喝。
咸豐帝也覺口渴,然而喝了一口便覺索然無味。
“忠州風沙大,雖有吃食,但都樸素無奇,更別說美酒佳餚。”咸豐帝仰頭長嘆,“此行無趣!無趣矣!”
“等到了忠州,若聖上想尋趣味,奴就帶聖上去南渡江,那裡雖也是忠州地界,但不僅毫無風沙,還常年青山綠水,此時去了,正是秋意最濃之際,每年這個時候樹上都結滿了結霜的鏡面柿,您一捏就知道了,軟糯多汁,放到嘴裡,嘖嘖,定能讓聖上喜笑顏開!”
咸豐帝若有所思:“我都忘了,你也是忠州人。”
如黎敬天所料,民道快了近一日半的腳程。越近忠州,黃沙越大,每人的裡衣裡都吹得全是黃土,咸豐帝被嗆得咳嗽不止,下了龍攆就鑽進了轎子,捱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被砂土掩埋的忠州城門。齊知遠與孟林早早等候在城門口,一行人都似是泥土裡滾出來的人,各個都吹得臉色蠟黃。
忠州城裡也是簡陋,孟林雖早得了御駕親征的訊息,但戰場上卻分身乏術,只將忠州驛站草草收拾了一番,跟來御駕的都是在徽京城中養尊處優的文官,見了滿是塵土的行幄大失所望,孟林一時窘迫,結滿風霜的臉十分僵硬。
齊知遠安頓好太子,下意識看向玄甲騎兵駐紮的營地,卻沒看到黎奕的影子。
夜色漸深,遍地的行幄皆是黑默,唯獨遠處空地處,孟林讓人點燃篝火多了抹亮光,鍋子中再溫一壺酒,與黎敬天盤地而坐,一同商量明日親征的具體事宜。
太子行幄也是明亮,一行謀士忙著替他研究忠州的堪輿圖,齊知遠憋得悶,出來透口氣,正巧迎面碰上了陳老三。
陳老三神色緊張,將齊知遠領到一旁:“你可知長懿去哪了?”
齊知遠搖頭。
打從神像廟一別後他便沒再見到黎奕,只知道烏孟一直率兵在自己身後跟著,本以為是黎奕回城與大軍同行,沒想到直接不見了蹤影。
“忠州被圍城了。”陳老三憂心,“孟將軍也是剛剛才告知我們侯爺,幸好我們這幾日沒走官道,羌渠那群人得知聖上要御駕親征後便派探子燒了城裡的糧草,還將糧路封死。”
齊知遠沒想到訊息傳得這麼快,問道:“城中糧草還夠撐幾日的?”
“若糧道不通,五日有餘。”陳老三答,“我已派信鷹傳信給徽京和孫昭,只希望我們能撐得再久一些。”
齊知遠明瞭陳老三心中擔憂,問道:“你是擔心黎奕遇到了羌渠人?”
“打從出發起我就沒見到他,本想著他為先鋒,腳程要快些,沒想到他竟然敢擅離職守。若只是遇到堵糧道的探子還好,就怕遇到羌渠的特勤……我這張嘴!”陳老三按自己的臉拍了一下,但還是覺得自己心口窩裡跳個不停,忍不住長吁一口氣,“齊小公子,長懿並非任性狂妄之人,若是太子問起,還請你在太子面前多擔待些。”
羌渠特勤身經百戰,他們像群鬣狗,最愛結伴而行,倘若黎奕遇到了,還真不好脫身。
齊知遠自是點頭,安慰陳老三道:“世間哪有那麼多的湊巧,長懿或是路上遇事耽擱了。陳將軍放心,不必擔憂太子那邊。”
一束火光迎風而來,身後還跟著常年伴侍的宦官,地上砂石絆腳,小宦官腳下不穩,一下跪趴在了黎敬天的腳邊。
就在眾人笑出聲之際,小宦官又猛地抬起頭,衝黎敬天喊叫道:“大事不好了!聖上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