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常玉(第1/1 頁)
了。明日子時你在城外等我,我帶你去,但你要給我準備一匹快馬和出城的令牌。”顧舊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一個人來。”
安康失聲:“不可!”
齊知遠聽而不聞,答得爽快:“好。子時。”
等顧舊離開後,夏槐寧才開口:“他要是誆你怎麼辦?”
顧舊走時特地將大門虛掩,天光洩露,齊知遠開啟門,正好迎上了帶人趕來的郭浸。
“疆北百萬將士不過才百輛轅馬戰車,他魏申祿一出手就是兩百輛,要真被他運走了,那我大元的氣運就徹底終結了。”齊知遠看向郭浸,儼然道,“我要見王爺。”
齊知遠到八王府的時候趙佻正在教一個小姑娘練字。
小姑娘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個子小小的,站在案桌前還得抬高了胳膊,看著軟糯可親的小姑娘,一手字卻寫得鐵畫銀鉤。
快馬易找,出城令牌卻難得,尤其是工部軍械丟失之後,還沒到戌時就全城戒嚴。齊知遠沒那麼大能耐,只得來找找趙佻。趙佻聽完了整件事的經過,也不急著下判斷,而是讓齊知遠斷斷小姑娘剛寫的字。
常玉羞澀地往後退了退,偷看齊知遠的眼中蘊滿了羞澀,小姑娘兩隻手絞在一起,焦急地等著齊知遠的點評。
齊知遠定氣掃了一眼,道:“筆走龍蛇,橫掃千軍,有氣勢。”
趙佻聽後笑得爽朗,摸著少女細軟的發頂:“常玉,你的字又進步了。”
小姑娘沒有自恃驕蠻,而是恭敬規矩地像齊知遠作揖:“謝謝公子。”
“常玉原先是城外的乞兒,為了家裡弟弟能吃上肉就將自己二兩銀子賣給了鴇母,後來兜轉之下被人送到了我的府上。”趙佻提起硃砂筆,在常玉的字帖上圈出可取之處,“一個饅頭是她三天的口糧,她請願餓肚子也要省給街邊的乞兒。”
世人林林總總,有年少老成,滿肚子謀算的,有耄耋之年還留著頑童心性的,也有身處腌臢,卻心存純善的。
字帖臨摹完畢,半大的女孩已經自覺收拾好了自己筆墨,認真地翻看起書來。
齊知遠打量常玉,心存僥倖的想將眼前的女孩將夏槐寧聯絡起來,似乎只要證明二者之間的相似,就能說明夏槐寧在趙佻心中的不同。
齊知遠問趙佻:“她……是奴籍麼?”
城外的食肆多聚集著各州縣逃荒來的難民或奴隸,相比食肆,妓樓和客棧更多。不比城內青石板路,酒肆林立,城外的食肆大都多搭了個棚子,讓只著薄衫的女子脖頸帶著鐵鎖鏈,替路邊的酒家攬客。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到了我的府邸裡,她就是常玉。”趙佻不以為然,掐了下常玉圓潤的臉蛋,“今日不用溫書,我還有事,你先去找嬤嬤吧。”
常玉應了一聲,乖巧地將書合上,往外面走。
“看著與尋常的女孩沒什麼不同。”等徹底見不到常玉了,齊知遠才悻悻開口:“王爺喜新厭舊得快,今日是常玉,明日或許就是白玉,青玉。”
趙佻深看了齊知遠一眼:“打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是這世上最刻薄之人。”
齊知遠也不客氣:“王爺過獎。”
“東坊有王府供養的跑馬圈,自己去牽一隻。”趙佻早料到似的,將身上的令牌解下,往齊知遠身上一扔:“告訴顧舊,除了聖上,沒人敢攔下這塊令牌的主人。”
齊知遠接住令牌:“謝王爺。”
趙佻揮手就要送客:“今夜郭浸會同你一塊去,如果攔不下那批貨,他知道該怎麼辦。”
齊知遠捏緊了令牌,沒有出聲。
夏槐寧早在門外等候,他換下白日的大氅,穿了件黑色的狐貉,倚靠在朱門上。
“見到了?”夏槐寧頓了頓,又道,“他與常玉在一塊罷。”
齊知遠想了想,生硬的扯開話題:“父親時常念你,你若想通了,齊府……”
“我並非是無事窩居後院與一群女子拈酸吃醋之人,常玉聰敏好學,我也很喜歡她。”夏槐寧打斷齊知遠的話,同齊知遠一同往外走,“她得八王親自教誨,日後定會大有作為。”
棗紅軟呢轎攆等在門外,夏槐寧卻徑直上了一旁的灰色馬車,他衝齊知遠招手:“我也要去東坊,順道載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