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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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死在此刻,對他來說,既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esp;&esp;只盼死後,南風正勁,尚可以吹他魂魄翻越千山萬水。
&esp;&esp;最後看一眼,曾奮戰泣血過的河山,看一眼廬陵那縷淒涼的月,揚州的瓊花,臨安的春雨,京華年年破碎如斯。
&esp;&esp;文天祥深深地看著于謙。
&esp;&esp;儘管他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esp;&esp;可他卻覺得眼前人和他風骨這般相似,定然是能夠理解他的。
&esp;&esp;——你能不能、成全我一回呢?
&esp;&esp;他的沉默擲地如金鐵,是有重量的。
&esp;&esp;于謙感覺到了這種重量,神色中閃過了一抹掙扎之色,最後低聲說:“我自是明白您的意思,可是……”
&esp;&esp;他進入副本的時間點,實在太微妙。
&esp;&esp;崖山海戰都已經結束,大宋都已經滅亡了。
&esp;&esp;眼下,似乎只剩【拯救文天祥】這一個可爭取的任務。
&esp;&esp;陛下的性命、景泰位面的局勢、整個大明天下千千萬萬人的未來……
&esp;&esp;盡皆都寄託在這一個任務上。
&esp;&esp;別說文天祥現在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就算已經進了鬼門關,于謙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去把他搶救回來。
&esp;&esp;于謙想到這裡,緊握著他的手,沉聲說:“先生如要赴死,就先打過我再說,否則,還是莫要再做此妄想了。”
&esp;&esp;文天祥:?
&esp;&esp;他看了一眼緋袍佩劍,意氣風發,一看就很能打的少年版于謙。
&esp;&esp;再看看被關押連月,身形伶仃,還不知能不能拿動劍的自己。
&esp;&esp;“……”
&esp;&esp;此刻,丞相他似乎想說很多話,但最終都歸於無言。
&esp;&esp;離了大譜。
&esp;&esp;天下豈有這般不講武德之人!
&esp;&esp;于謙見狀有點訕然:“先生,我們現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非死不可的時刻。”
&esp;&esp;文天祥面無表情:“我並不這麼認為。”
&esp;&esp;于謙肅容說:“雖然大宋已經沒有救了,但先生的人生不該到此為止,您對這人間,難道就沒有一星半點的留戀了嗎?”
&esp;&esp;文天祥緩緩搖頭。
&esp;&esp;于謙:“……”
&esp;&esp;這要他如何繼續說下去?
&esp;&esp;他回想了一下以前背過的文天祥年譜,靈光一閃道:“如今,先生的家人尚在遠方,等待你的歸來。”
&esp;&esp;“先生固然可以如你詩中說,「痴兒莫問今生計,還種來生未了因」,可心中,當真能不為所動?
&esp;&esp;“還有先生的無數舊友故交,門生子弟,都在外面為了救你而四處奔走,廬陵張千載,平陽林景熙,江西謝枋得,錢塘汪元量……他們還在等你,在用盡一切辦法救你出去。”
&esp;&esp;“對於他們來說,你不僅是大宋的右丞相,更是他們的好友文山。”
&esp;&esp;“國滅天崩已經不可避免,先生還要用自己的死,在你的故友、家人們的心上剜上一刀嗎?”
&esp;&esp;文天祥聽了許久,輕嘆一聲:“你對我是真的很瞭解。”
&esp;&esp;于謙驕傲:“那是!”
&esp;&esp;文天祥忽而說:“你是否聽聞,之前兩軍僵持時,張弘範逼我去招降張世傑,我寫了一首《過零丁洋》,擲在他面前。”
&esp;&esp;于謙點頭。
&esp;&esp;文天祥問他:“若換作你,你會如何做?”
&esp;&esp;于謙毫不遲疑地回答:“自然是跟先生一樣,一往無前,不惜為國死!”
&esp;&esp;文天祥聲音中似乎染上了一絲